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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作为一个战奴，除了战争他没有机会体会其他的生活，贫乏的生命给予他的眼界有限。
关于‘女皇陛下让仆人来冰海探听蛮族消息’这件事，除了感觉到女皇陛下的重视之外，更多的，加比实在想不到。
也没有能力去想。
然而布鲁斯却有着不同的思考。
严寒的冰雪中，跟着女皇的仆人丽丽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比起疲惫的加比，布鲁斯在沉默一路后，最后感到了些许意外。
——丽丽前进的道路虽然极少有人走过，可是布鲁斯却知晓，这是通往一个隐秘的蛮族聚集地的路。
丽丽走的方向没错，可是……
夜晚时分，疲惫了一天的加比在避风的山洞里沉沉睡去。
坐在火堆旁的瓦尔利娅心事重重，并没有想马上休息的念头。
而一旁拨弄火堆的布鲁斯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再往前走会出现一个大峡谷，那里十分宽阔，无论做什么都很容易被人发现。”
愣了愣，本来有点困意的瓦尔利娅立刻抬头，头上的斗篷掉了下来。
“你知道我要去哪？”
“越过峡谷后有一个非常简陋的蛮人的聚集地。”布鲁斯顿了顿，道，“那里的蛮人都非常敏捷，他们在聚集地周围布置了很多陷阱，外人很难靠近。”
“很难靠近，但不是没有办法靠近。”瓦尔利娅听出了布鲁斯的言外之意。
不过真没想到，原本瓦尔利娅会带上布鲁斯和加比两个外人，只是因为之前听到布鲁斯提起冰海的天气变化。
发觉布鲁斯能预告天气，瓦尔利娅想到也许有用，才心血来潮带上这两个人。
——战奴的身份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回去后只要瓦尔利娅和军区负责人说一声，两个战奴失联几天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现在布鲁斯展现的不仅仅有预告天气的能力，居然还知道瓦尔利娅的目的地，和目的地周围的情况。
瓦尔利娅有些意外：“你对坎山伊城附近的蛮族似乎很了解。”
“我是这里的战奴，当然会清楚每年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布鲁斯平静的说道。
瓦尔利娅：“那你觉得蛮族是个什么样的敌人？野蛮和血腥？”
蛮族的野蛮与血腥，是帝国对这个种族一贯的认知。
然而布鲁斯点了下头，却又摇头。
“不仅仅是野蛮和血腥，还有猖狂和霸道，以及恐怖的成长。”
瓦尔利娅疑惑：“成长？”
“如果不是足够恐怖的成长，六年前这些蛮人怎么可能杀害托比太子。”布鲁斯平静的说道，“如果不是足够猖狂，他们又怎么会现在还藏在冰海，没有离开。”
明明知道六年前的血腥会迎来帝国的重视和报复，可是蛮族这几年依旧在冰海徘徊，不就是因为猖狂的笃定帝国无法深入冰海与他们计较这些血腥。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瓦尔利娅女皇陛下上位后，黄金帝国确实迎来了稳定而高效的发展，教育与商业尤其繁茂。
可是就算是满心仇恨的女皇陛下，这几年不也一样被冰海的天堑拒之门外，除了被动的等待蛮族掳掠，根本无法主动进攻，就算准备好了进攻的军队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冰海很大，在帝国看不见的地方，也许又是一片天地。
听到这里，瓦尔利娅忍不住沉默了。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瓦尔利娅非常清楚布鲁斯的说法是正确的，蛮族的确足够猖狂。
更正确且不甘的是，这六年，她对蛮族的确束手无策，完全没找到主动进攻的机会。
……可是现在不一样。
初登帝位，瓦尔利娅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不能仅凭私下的愤怒而枉顾帝国的实际情况，随意发动对外的战争。
但是如今帝国在她的统治下走上蒸蒸日上的轨道，无论是政治与军事上，现在的时机都成熟了。
而如今，她只缺少一个契机——一个了解蛮族的契机。
看着面前的布鲁斯，瓦尔利娅忽然意识到，契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