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若不是我恰巧遇到她,她定会一尸两命,魂归地府。惜弱曾救我一命,她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女子,我倾慕于她。悉心照料,可她醒后,人却失忆了。虽没了往昔的记忆,可她仍是整日惶惶不安,情绪很不稳定。后来,本王也查过他那前夫,已然身死,本王愿意一生照顾惜弱。”
“待她生下康儿后,每每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情绪失控,哭闹不休。无法,我只能将康儿交给奶娘来照顾。可谁知,这奶娘竟敢玩忽职守,苛待主子,这种卑贱背主的奴才,当真死不足惜!”
这话里话外,把夫妻二人的罪责撇的干干净净,好像他们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一般,品性高洁。
却把锅都甩给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孩,还有那个心思恶毒的奶娘,可真是够无耻的。
许念不想细问他这漏洞百出的故事,包惜弱何时救过一个金国王爷?为为何柔弱的包惜弱能在那种情况下找到马匹?无人帮忙,也能上马?他为何会出现的如此凑巧?为什么他一个王爷,会甘愿娶一个有夫之妇?而且,很明显,他深爱包惜弱。那为什么六年来,却不为她治疗失忆症?而包惜弱也不主动提及呢?
“这不是巧了嘛,我虽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也熟通岐黄之术,这小小的失忆症,以金针刺穴,百治百效,你要试试吗?”许念一双灿然的桃花眼,巧笑倩兮,凝视着包惜弱问道。
“这,这……”包惜弱闪烁其词,半晌也没说同意。看她的表情,她不愿意。
完颜洪烈此时直言道:“康儿能跟着你,也是他的福气,你们走吧!”
许念笑的揶揄,推了推腿边的杨康,“去,给你娘磕三个响头,从此以后,你与她,再不是相干。”
杨康小小一只,跪伏在亭子的台阶下,双手触地时,衣袖往上移了些,露出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掐痕。他朝着包惜弱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从听到杨康染上伤寒,包惜弱下意识的保护了怀里的两个孩子起,杨康眼中本燃着的对母亲的渴望,一瞬间被浇熄。
往往无知无觉的伤害,才最为致命。
“走吧?”许念朝杨康伸出手,他将小手放到她掌心。
“师傅,我们走吧。”
“等一下!”包惜弱突然开口叫住两人。
她匆匆回房,从屋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柄短剑,绿皮鞘、金吞口、乌木的剑柄,上面刻着“郭靖”二字。
“我想这把短剑,是先夫留下的遗物,至于上面为何会刻上郭靖二字,我也不知。”包惜弱走路似弱柳扶风,她朝许念深深行了一礼,满脸歉疚的看了看杨康。
“许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苛待康儿。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时常会从梦中惊醒,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是偷来的,可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了六年,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女,有一个疼惜我的丈夫,我只是个弱女子,我贪恋这份幸福和安宁。”
“是贪恋这份荣华富贵吧?”许念不耻道,“你确信,完颜洪烈说的都是事实吗?你前夫,他真的抛弃你了吗?”
“我相信王爷。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包惜弱面色惨白,哆嗦着唇瓣说道:“你们走吧!”
许念真想回她一句,“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鱼之乐”可这不就成抬杠了嘛?最大的原因,她没兴趣和这女人多说。
*
月上中天,一轮明月如玉盘一般悬挂在天空,散发着皎洁的光芒温柔的铺撒在大地上,天已渐晚,可街上依然人影憧憧,好不热闹,大路两旁,不时就会经过卖花灯的小摊,鲤鱼灯,荷花灯,美人灯,走马灯,种类繁多,色彩绚丽。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小杨康紧紧的依偎在许念身边,眼里满是惊奇,翘着脚尖,伸长脖子四下探看,不时发出惊叹声,“哇!”
“喜欢这个锦鲤灯笼?”小杨康依依不舍的看着小贩手里提着的锦鲤灯,都走过去了,他眼睛却始终黏在那盏锦鲤灯笼上。
红色的锦鲤看上去肥乎乎的,鱼尾和鱼鳍用绢纱所致,轻盈律动,活灵活现。
“师傅,我就看看。”小家伙懂事的收回目光,再不去看。
摊主一看有生意,立马热情上来的招呼,“小娘子,给你弟弟买一盏灯吧?我这里的灯,造型独特,是专门请书院的学子画的花样,别的地方绝对没有,你看看,造型别致,寓意也吉祥,年年有余,多财多寿。而且,我这灯质量绝对好,用个五|七|八年的,绝对没问题。”
摊主真的很能说,“我就要你手里的这盏鲤鱼灯。”
“好好好,小娘子真有眼光,这盏鲤鱼灯是我这里卖的最好的,您拿好,诚惠50文。”
“师傅。”小杨康声音软软的叫了声许念,声音里难掩兴奋和高兴。
“拿着吧!”许念将鲤鱼灯笼递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