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失控的跌倒在地,夹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幸亏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摔的并不重。
明诚扣住许念的腰,隔着旗袍,她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两人姿势暧昧,四目相对之下,许念本能的想要起身,却被他箍住不放,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昏黄的灯光下,明诚一手抓住许念的手,五指摩挲着她的掌心,缓缓插|入她的指缝中,十指相扣。他急促的喘息声清晰的响在许念耳边,呼吸喷洒在她唇上,缓缓俯身朝她逼来。
许念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
身上一沉,他将头埋在她颈间,无措的蹭蹭,发端扫过她的脖颈,带起一阵酥麻痒意,他的嗓音微哑低醇,如大提琴的琴弓扫过琴弦般,“对不起,我失控了。”
许念先是失落和羞恼,慢慢的,她却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你个傻子!”
只有珍视你的人,才会在此刻觉得是亵渎。
“新年快乐!”他说。
“新年快乐!”她回。
两人看着彼此,会心一笑,这一刻,他们好似又朝彼此靠近了一分。
不止身体,而是灵魂。
“这个女人你认识吧?”两人坐在沙发上,许念将一张照片递给明诚。
照片上的女人四五十岁的模样,头发梳的整齐,在脑后挽个髻,长相普通,微弓着脖子,眼睛怯怯的看向镜头,穿着件粗布的盘扣偏襟长袄,肩膀上打着补丁,看上去老实又朴素。
照片上这女人,明诚可太认识了,是他的养母桂姨。
明诚是个孤儿,三岁时被桂姨领养,起初,桂姨待他很好,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可是突然某一天,她从孤儿院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变得暴躁易怒,歇斯底里,活脱脱一个疯妇。可怕的是,她把自己所有的不如愿,都加诸在明诚这个小小孩童身上。小小年纪的他,不仅要被迫料理所有家务,还要被桂姨找茬虐打,直到他受不住逃跑。
原来,桂姨年轻时失身于一个西南客商,她怀孕后,那男人甜言蜜语的哄骗说会娶她,她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可等她生下孩子,那客商却不知所踪。她一个女人无法养育孩子,便将刚出生的孩子扔到了孤儿院门口。
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在那西南客商的监视之下,那男人根本就是来借腹生子的,从孤儿院抱走孩子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诚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直到孤儿院的院长去世,才将这件事告诉了桂姨,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切。
也算幸运,逃跑的明诚被明楼捡到,也从他口中问出了实情,明楼一气之下,辞退了在自己家做保姆的桂姨,之后,带着明诚一起出了国。
明诚将照片放到茶几上,问:“认识,她怎么了?”
“她是南田的线人,代号‘孤狼’。”许念轻轻转着红酒杯,葡萄酒在杯壁上残留出极清透的紫红色,她抿了酒口道:“在她发挥作用前,尽快解决”
“孤狼?”明诚看着照片上的桂姨,肩膀轻耸,哂笑一声。
明诚的办事效率着实可以用高效稳妥来形容。
桂姨是大年三十来的,大年初二走的。
意外落水结案。
“我堂堂76号行动处处长,南田那娘们,竟让我去查个老娘们的死,警察署的结案报告写的清清楚楚,雪天路滑,她意外跌到河里淹死了,也可能是冻死了。”梁仲春拄着拐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个顿步,气的屈指在那结案报告上狠狠磕了两下,“不是,一个买菜的老娘们,谁杀她干什么?”
“行了,少发点儿牢骚,这话传到南田课长耳朵里,可没你好果子吃。”明诚随意摆弄着梁仲春办公桌上的骏马摆件,“这个不错,清朝的?”
梁仲春几个箭步冲来,将骏马摆件搂到手里,抬起袖子擦擦,讪讪一笑,“到底是阿诚兄弟,别具慧眼啊!”
“小气劲儿!我走了,老规矩。”明诚也没跟他纠缠,点了下他意有所指道。
“明白明白,我梁某人我办事,你放心。”梁仲春知道,他说的是海关处的回扣。侧头斜眼对着明诚的背影,五官皱到一起,像是被人割肉般心疼,心底愤愤骂娘:五成啊?心黑手狠的玩意儿。
许念和明诚两人正走到大厅,便碰上了从外面进来的汪曼春,她眼皮微肿,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脸似乎都水肿了一圈,看上去格外憔悴。
“汪小姐。”
“汪处长,这么快就来上班了,不多休息几天?节哀啊!”汪曼春的叔父汪芙蕖在除夕夜被人暗杀,汪曼春为此大受刺激,最近都没来上班。
她深深的瞥了一眼许念,礼貌一笑,“为帝国效力,不敢言辛苦。”
许念点点头,两人错身而过。
“她有问题。”许念的直觉告诉她,汪曼春对她的恶意到达了顶峰。
“会威胁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