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璧在她床前守了一夜,虽然人一直未醒,但所幸的是她在睡梦中念着的都是自己。
这恐怕是连城璧唯一值得欣慰的事了。
沈璧君听出来了,他是在怪她和萧十一郎偷偷见面。
看到连城璧受伤的臂膀,下意识道:“你没事吧?昨天我看见逍遥侯留下的书信还以为你出事了。”
连城璧冷冷看着她,“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难道你不记得昨天你在雨中晕倒,是我把你送回来的。”
沈璧君一愣。心想,怎么会是连城璧送自己回来的?
沈璧君回忆起昨夜明明是萧十一郎扶住她,不禁吞吞吐吐的,“昨天…就我一个人吗?”
看到沈璧君怅然若失的神情,连城璧心里发酸。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连城璧反问了一句。
沈璧君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们’之间真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想到这里沈璧君有些失落。那是一种将所有的情感都揉碎,才从中掉落出来仅剩的一点理智。
连城璧轻声问着:“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我想休息,有雨乔在这我不会有事的。”他眼神中的那种情意让人忍不住拒绝。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连城璧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隐隐透着不安。
因为他从沈璧君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心想,难道她不应该给他个解释?
她想见的人是谁?为什么醒来看到他又是这种表情?
好像只要萧十一郎出现,她就会这样刻意疏远自己。
雨乔看着走远的连城璧,也有些替他不值,“少夫人,昨晚少主可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了一整晚,少夫人怎么对少主如此冷淡?”
沈璧君顿了顿,“我也不想…”
只是昨晚见到了不该见的人,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连城璧。善良的人心理都是脆弱的,她实在不想再违背良心继续骗他了!
“少主他昨天为了救司马山庄他们一伙人,还受了伤,少夫人,您不该这样赶走他的?”
这一刻,沈璧君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守在身边的不要,偏去想着不属于自己的。
书房里,一片寂静。
连城璧慢慢摊开桌案上的书卷。提笔,又放下。
白杨看他紧皱眉头的样子,一时好奇地走近。
看到偌大的纸上却只写了一个字:
沈。
白杨和绿柳下意识地目光交集,心中也猜出了大概。
白杨叹了口气,“少主,你不肯换药,这伤怎么会好呢?”
“是啊,少主,你这是跟谁置气?何苦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呢?”绿柳拿着药箱,苦苦劝着。
连城璧扫了他们一眼,“我怎么折腾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出去吧。”
白杨看到连城璧受伤的手臂附近又出现一大片殷红,一时担心,“少主,你别这么激动,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连城城璧捂着伤口,疼得冷汗直冒,“一点小伤!你们先出去吧。”
绿柳只好应承着:“那好,我们先退下了,少主。”
连城璧对着要走的两人轻呼道:“我受伤的事,不许对璧君多嘴。”
沈璧君看到白杨绿柳走的时候不停摇头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两人一定挨了不少骂。
没过一会儿,连城璧就听见远处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昏暗的烛火渐渐照亮了一个人的脸颊。
这人自然就是沈璧君了。
本就因为之前的事,心里面是既矛盾又酸楚,此刻见到她来,连城璧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沈璧君下意识地抬眸一看,他的伤口果然更严重了。
替他脱去外衣,上药,包扎……
一切都在沈璧君娴熟的动作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外人眼中,她永远都像是最温柔最贤淑的妻子。
可是连城璧却深知,她越是表现的安安静静,心里就越是疏远。她似乎在用她的平静和不争来报复着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不发一言。怀揣着各自的心事。谁也不肯言明。
他的伤因为拖了很久,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化脓,看他咬着牙不肯喊出声的样子,沈璧君有些黯然:
“你何苦折磨你自己呢?”
“你从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他说。
沈璧君的动作停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替他包扎。
连城璧回握住沈璧君的双手,“我一想到你昨天看他的眼神,我的心就很痛,我为你的付出并不比他少。璧君,你知道吗?”
他的手在流血,但世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