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眼皮沉重,宋听摸索着关闭了闹钟,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时,没有看到宋父和宋母,心里有些坦然,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那么快面对宋父了。
宋听买了早餐,边吃边走向学校,教室里已经有人正在读书,她从后门走进来坐到了座位上,翻书之际,就听到了许眠和苏西洲的交谈声。
“听听,你今天怎么来学校来的这么早?”
宋听低着头“嗯”了一声,翻书的动作没停,许眠觉得今日的宋听有些奇怪。
“听听,你怎么了,怎么不抬头看着我呢?”,许眠说着还趴到书桌上凑近看着她。
宋听见躲不过,就索性抬起头。
就是这一抬,可把许眠和苏西洲吓了一跳,现在的宋听双眼红肿,右边脸颊有一块清晰的巴掌印,连瞳仁都有着淡淡的红血丝,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听听,你怎么了?这是谁打的?”
苏西洲带着焦急的语气询问,他真的想伸手去触碰她那块红肿的地方,又想起上次她的躲避,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
许眠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冰冻的牛奶,给她冷敷着。
“听听,你是不是跟宋叔叔吵架了,他,是不是动手打你了?”
宋听嘴角扯出了一个笑,那笑很牵强,“没有,我没事,快回去背书吧。”
而后又继续低着头看书,许眠和苏西洲对视了一眼,都默契的不再说话,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来的几节课,宋听全程带着口罩,也没有人发现她与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江肆来上课见她一直低着头,偶尔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口罩,心中泛起了几分异样的情绪,那双黑眸总是若有若无的盯着她,却在她将要看过来时又快速移开。
一堂课,写错了好几个英语字母,频频有人提醒,江肆才放下手中的粉笔,倾身连连说着抱歉。
底下同学纷纷窃窃私语,“江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情绪有些不对啊?”
“是啊是啊,平常没见过这样的江老师。”
“该不会是我们有人惹他生气了吧?”
所有的人都看出江肆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衬衫袖口处沾染了大量的粉笔灰。
宋听抬头看,恰好映入江肆的视线,那双黑眸沉沉的,似是里面掺杂着太多情绪,不容分辨,只几秒,她又尽快移开,丝毫没有想到其实是因为她。
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江肆硬是沉下心来逼着自己讲完了最后十分钟。
下课铃声一响,宋听就被江肆叫到了办公室。
去的路上,她特意把口罩又往旁边拉了拉,滴了几滴眼药水,让眼睛不再那么肿。
“把口罩摘下来,天气那么热,不怕捂出痱子吗?”
“江老师,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感冒,怕传染给班级里的同学。”
“是吗,我不怕传染,你为什么不敢抬起头看着我?”
江肆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视线牢牢锁住她,声音压得低低的。
宋听感受到了来自对面不可忽视的目光,犹豫再三还是将口罩摘了下来。
口罩摘掉的那一刻,江肆看着她略肿的双眼还有右颊鲜明的红印,脑海里像有着一根弦突然绷断,心口莫名涌上疼意,立刻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看着她。
连他也没有意识到究竟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好像那一巴掌打的不是宋听,而是打到了他的心上,连他也跟着一起痛。
“疼吗?”,声音轻柔仿佛一片羽毛抚过宋听的心,眼神像浸染着水光般透亮。
明明她想说不疼的,可是在对上江肆目光的刹那,宋听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眸中泪意翻滚。
“跟我走。”
话落,江肆给她戴上口罩,拿起车钥匙,隔着外杉校服拉着她的手腕走出了教学楼。
少女手腕纤细,江肆不敢握的太紧,怕弄疼她,力度拿捏之间,额头上有汗渗出,他从来不知道从教学楼到地下车库的距离那样远。
宋听就这样任由他拉着往前走,目光落到男人宽厚的肩膀和挺拔的脊背,视线再下移是男人骨节分明的五指正贴着她的手腕。
尽管隔着一层衣料,触碰的地方却传来不一样的感觉,麻麻的,软软的,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
明明她告诫过自己,要谨守学生的本分,不越雷池一步。
她想问他,他们要去哪,可鬼使神差地,这一刻,她却选择相信他。
等到宋听被塞进副驾驶的时候,车里的空调吹散了身上的热意,江肆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是于老师吗?宋听同学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到医院看看,下午的课可能赶不上。”
宋听听到于老师三个字的时候,懵懵地思绪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