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了一丝动静。
焦急的脚步声,还有那略微慌乱的声音响起,“我儿如何了?服下药歇息了?你等不在房内守着,跑到外面来躲懒了?”
“奴不敢。”
“我亲眼所见,你们几个……”
门外传来的躁动让陆云舒忍不住扶额,她忘了这个亲娘视女儿如命了,发现没有人守在房间里,怕是以为她被怠慢了。
“娘,是我让她们出去的。”赶在人发火前,她赶忙出声吸引人注意。
只是声音有些大,牵扯到嗓子眼了,惹得她一阵发痒,随后就是几声咳嗽传出。
门外的人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推门而入,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端进来,看似鲁莽实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我儿不必为她们开脱,不过是几条奴籍,怠慢了我儿,发卖出去便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忙顺气,端着水递到嘴边,动作熟悉的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而跟进来的这几个奴婢,脸色一白,立马跪了下去。
“求主子息怒。”
谁也知道,被主家打发回去的奴下场是不会好的,而且也不一定能再次碰到更好的主家。
现场的气氛一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陆云舒抬眸,一脸英气的女子映入眼帘,对方的样貌算不得惊艳,只是普通人的长相。只是肤色偏白,又有几分大腹便便的意味,一种成功人士的感觉诡异的在她心中浮起。
头戴玉冠,手指上戴着好几个金戒指,尤其是大拇指的位置上戴着块玉扳指。玉的成色不太好,但主要是镶着金边,看起来就多了几分美玉的感觉。
陆家确实是暴发富,但也不是从穷苦人家暴富上来的,陆家祖籍就没有穷人。只不过以前是平平无奇,轮到这一代的时候,也就是她娘这一代,脑子比较好使,突然就富贵起来了。
也算是抓住了机会吧。
她忍下喉咙间的痒意,伸手抓住了眼前妇人的衣袖,摇了摇头,“是孩儿不愿意这么多人伺候着,睡觉都不安稳,便……咳…便将她们赶了出去,娘您别生她们的气。”
虽然接受了原主的身份,但本质上她还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这种动不动就发卖的行为,她还是比较抵触的。
陆母闻言,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过头去却又是变了一张冷脸,“既然我儿这般说了,那便放过你们几个了。不过,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多谢主子,多谢小姐。”
“快去把李大夫叫来,就说我儿醒了。”
“是。”
一婢女下去了,另外几位去到别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各司其职,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偷闲。
在这种阶级分明的时代,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于众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陆云舒别过眼,尽量忽略眼前的画面,她还是得尽快适应一下这个时代的秩序。
陆母拉着她的手聊家常,一些小八卦也跟她说。毕竟一个常年不怎么出门的人来说,外面的所有事情都是新奇的。
家长里短,零零碎碎的几句话过去,也等来了匆忙赶来的李大夫。
李大夫上了年纪,头发已经开始掺着一缕一缕的白,黑白相间的,还有几分非主流的感觉。
不过整张脸比较严肃,看起来像老学究,也就无人敢偷笑她的头发了。
搭上脉搏仔细诊断了一番,最后她抽回手,“小姐的病情已经无碍,只需记得之后莫要再去吹凉风了。不过……”
最后两个字下去,陆母的心都悬起来了,“不过什么?”
“嘶~兴许是我判断错误了。”李大夫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许是大病一场,因缘际会祛除了身体的某些病灶,小姐的脉搏居然比以往好了一分。”
不过好这一分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个病秧子。
陆母倒是有些开心,“总归是比先前好一些,说不定以后还能更好。待我找到那所谓的神医,定要她治好我儿。”
李大夫走了,吩咐了几句,留下了个方子。
下人们拿着方子去抓药,一刻不得闲。
陆云舒心里暖洋洋的,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云舒,如今你也一十有九,再过几个月便奔二十。为娘觉得,你该娶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