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乔对着时穗安比了个大拇指,时穗安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小雨又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话。
但是,他们都知道小雨这是承认了,毕竟这么多铁证,她也不能再狡辩了。
“你们不是好姐妹吗?你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时穗安问。
小雨把梳子扔到了桌上,挑着眉问:“谁说我们是好姐妹?从来都没有过,她那样的千金大小姐,我可高攀不起。她对我更多的是可怜和施舍,跟姐妹情没有关系,你们可别玷污‘姐妹’这个词了,我有自己的亲姐妹。”
“可我们在她的日记本上看到,她经常请你吃饭,也会跟你穿闺蜜装,这可不像是装的。”吕思乔说。
“那都是表演,施舍而已。”小雨转过身面对他们,靠在柜子上说:“强者把自己多余的东西施舍给弱者,以此来获得精神上的满足,这不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吗?她以为带着我去吃几顿饭或者是给我送几件她都看不上的衣服,那就是姐妹了?这难道不是上位者膨胀的表演欲吗?而我就是这场表演里的那个小丑,用来衬托大小姐的光芒。”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就算这是一种施舍,你不接受就好了,也不至于杀人吧!”时穗安问。
小雨看着那双旧球鞋说:“是她先威胁我的,你们知道她是怎么威胁我的吗?你们真的觉得她无辜吗?”
“她威胁我说要把我去陪酒的事告诉许从维,她要毁掉我好不容易抢来的男人。你说她恶不恶劣?哦!对了,她还把自己的卡借给我让我去买化妆品,我买完之后,她就跟许从维告状说我偷了她的钱,说我是个土包子,说我就算飞出了土沟沟,也是一只野鸡。她还雇人去点我的台,然后把我的裸`照拍了下来,她用这个东西来要挟我跟许从维分手。你们说,她死的亏不亏?”
“这······”
时穗安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逝者已逝,再纠结这些好像也没有意义了,她已经用生命做出了赔偿,还能怎么做呢?
韩江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就主动问了起来,“你是怎么杀死她的?”
小雨看了他一眼,都到这时候了,也没有必要隐瞒:“我约她去教室里理论,但我本来没准备杀她,不值当,我就是想教训她一下。可是她竟然用照片来威胁我,我跟她争夺的过程中就打了起来。”
小雨说这些的时候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满足又享受。完全不像是在讲一件凶杀案,倒像是在讲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件趣事。
“她这个人就是看起来挺强,但是笨死了。不一会她就被我打倒了,我就骑在她身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向地面砸去,一下又一下。”小雨说完还比划了一下。
时穗安看着她就觉得浑身发凉,可小雨直到现在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继续眼神放空地讲,“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那血的颜色真好看,比任何一种口红的色号都要纯正。当时我还以为她流了血之后就死了,但是她并没有死。你们知道吗?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教训我。她要是活下来,我肯定就死了,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又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于是,我就去实验室取来了哥罗芳。”
她端起桌上的水倒到了地上,“我就这么把哥罗芳倒在了她头上,她还睁着眼睛呢?就那么惊慌地看着我,不过,我那时候心里激动极了,我终于能教训她了。就这样她因为吸入了毒气,永远也不会醒过来。哈哈哈···,这样是不是很好。”
她又低声嘟囔里一句,“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好,怎么能忘记把鞋子给扔了呢。不够严谨,这是一个很大的失误点,下次要注意。”
她的声调一直都很平稳,像是在讲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可就是她这种淡定,才让大家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她拎起那双旧球鞋走到死者的床前,一把拉过死者的被子,在鞋上轻柔地擦了起来,而后又柔声细语地说:“我不舍得扔,这是我妹妹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我怎么舍得扔呢?这是她做兼职给我买的礼物,我不舍得扔。”
把血擦掉之后,她像是扔垃圾一样扔掉死者的被子,把鞋子抱进怀里,哭了起来,重复道:“我怎么舍得扔呢?这是妹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们几人就这样在现场看着小雨放声大哭,好一会她才平静下来,由嚎啕大哭转变成目空一切。
“既然是为了争夺许从维,为什么最后又把安`全`套扔到现场,把这件事诬陷给他呢?”梁湛南问。
小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瞬间被点爆,她大骂道:“什么狗屁男朋友,我就是他的一个玩物。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可能被别人糟践,我好不容易才从大山里考出来,就是因为他们这些所谓有钱人,他们玩弄我,我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好过。”
她擦着眼泪,恶狠狠地说:“所以,在那个大小姐死了之后,我特意给这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调制了王水,你们知道王水吗?强酸。”
她摸着自己的脸,又笑了起来,“她不是以自己的容貌自豪吗?她不是说自己的脸是花大价钱保养的吗?她不是说自己比我好看吗?那我就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