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声闷响。
挣脱开蛛网重获新生,掀掉了把她压得喘不过气的束缚。
鼻翼间残留着微甜气息,魔鬼抛出美味的糖果诱使人陷入甜蜜陷阱。
美沙强撑起身体神情恍惚地抬手,想要抓住什么。
忽然陷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额头贴着锁骨边炽烫肌肤,对方的手掌节奏轻缓抚过发丝。
女人声音犹如母亲低哼,催眠曲般萦绕耳际。
“睡吧,睡吧,太阳会升起的。”
抵挡不住浓重困意,但美沙安心地将自己投进了云朵深处。
哪个公职人员会大半夜把主人家当垃圾在地上拖着走?
小明:请尊重垃圾。
武田信一个子不大吨位不小,虽然很想抛尸,但为大局考虑还是得让他哪来的回哪去。
你大爷的,鬼父去死啊!
她气沉丹田,气喘吁吁,气急败坏,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哦,其实并没有。
手滑没抓紧,即将以拔萝卜的姿势摔个屁墩的时候,肩膀被稳稳扶住。
小明回头一看,好黑啊!我只看到炫白的牙齿。
别误会,来者并不是小黑人。
“需要帮忙吗?”
只能庆幸武田家大多数人没有起夜的习惯,否则将亲眼目睹陌生客人密谋把家主毁尸灭迹。
武田信一被安室透扛回工作室,此时德田潜早完事了回到寝室,保险起见,小明用他自己准备的迷药捂在他脸上。
这么喜欢大保健做全套吧你!
溜了溜了。
“等等。”
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安室透忽然叫住她,“你们来这里是调查麻药?”
夜色深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继续出声。
“武田信一有吸食过的迹象,我想不会有错。”
小明惊讶地说:“所以美沙请你来不是查这件事吗?”
“她没有发现。”
“倒是你,居然牵扯进这么危险的事里。”他的语气像是压抑着什么,“你不是搜查一课的警官吗?就算要帮忙,也不能独自在陌生环境里游走!如果对方有同伙呢?”
“我们的行动当然有计划。”
小明有理有据地分辩,“而且我反跟踪技巧又不是白学的!你不算啊,我进去前你根本没出来……你一直醒着吗?”
别看她拖人哼哧费劲的样子,弄出的动静却可说是微乎其微。
甚至根本没从他门口过。
“下午听到那些话的不会是他吧?”
她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你想刺激他?就算他是变态,也不会因为这个对亲生女儿动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不是他,我确实猜到他可能有异样的举动,但没想过会和麻药有关。”
吸食那种东西的人,行为不能用常理推论了。
哪怕安室透是初次来到这里,药品也会让武田信一心中的恶念无限放大。
“无论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希望他伤害美沙小姐,你必须知道这点,而不是认为我故意拿她当诱饵。”
安室透有嘴,不给自己的人品背书难道任由她误会吗?
一般话说到这份上,只能姑且相信。
当然小明没好到哪去,大哥别笑二哥。
但罪犯的不可控赤裸裸显现在眼前时,仍会有无数后怕涌上心间。
那个时候,藏在芭蕾舞教室厚重的窗帘下,她就不担心望月美奈子受到伤害吗?
“我没有怪你啊。”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侦探也好,警察也好,不择手段逮捕罪犯是我们的任务,允许必要的牺牲。”
过分理智伴随智械般冷静思考总能满足逻辑自洽。
“但是,不能因此忽视受害者的感受,否则我们和罪犯也没差别。”
安室透想,其实能永远拥有强大的内心也很让人羡慕呢。
愣怔间,小明匆忙回神,边往前走边说:“总之还是那句话,互不干涉,你负责保护好……嗷!”
高出地面的缘侧在黑暗中并不显眼,她没注意到直接踩空了,东倒西歪躺在草地上。
奇行种般的精彩走位令人惊呼这就是街舞。
不知道腰是被石头咯了还是闪到,有种动弹不得的酸爽。
“先别扒拉我!”
安室透第一时间跳下来试图扶她,结果遭到无情拒绝。
“伤到哪里了?”
“好像,是腰。”她勉强侧过身就再起不能,“我不会瘫痪吧?”
“……有点夸张了,除非是伤到脊椎。”
他用指节精准沿着脊柱刮个来回,“痛吗?”
不痛,挺刺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