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二天的补课并没有顺利进行。
夏季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即使昨天看天气预报显示的还是多云转晴,但是云朵想要哭泣的时候,谁也阻拦不住。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连绵的雨珠打落在窗户的玻璃上,流连弹奏出一段奇妙的乐章。
此时天色微亮,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上完全升起,窗帘之间的缝隙之间,隐隐透露着街上路灯幽微的光。
但是路灯微弱的光亮即使没有被窗帘遮挡,也无法照亮这间漆黑的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安静的环境被逐渐剧烈的喘息声打破,细细密密又无穷无尽的疼痛从灵魂深处传来,顺着神经漫延至全身,污染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抹冷意从脊背攀爬而上,让花江曜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她皱起眉头,藏在被子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蛐缩成一团。
迟钝的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就被又一波汹涌的疼痛冲击到崩溃。
疼。
好疼。
仿佛有一把锉刀狠狠地插进身体里,将每一块血肉就搅和的乱七八糟。
花江曜勉强地想要醒来,还被疼痛占据的身体难以回应她的控制,身体在颤抖,大脑在颤栗,那份深入骨髓的无力感让她几乎要崩溃。她咬紧后牙槽,尽力克制住喉咙传来的想要喊出声的冲动,还带着倦意的眼眸强撑着睁开一条缝隙,入目皆是一片朦胧的黑暗。
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那道眼缝就再一次因袭来的疼痛被迫阖上,她也从黑暗陷入了更深的黑暗。而在失去视野的情况下,其他感官的能力就会被放大。
细密连绵的雨声终于闯入她的耳中。
下雨了。
她后知后觉地想着。
不知是疼痛有所消减,还是身体终于适应了这份痛感,花江曜终于找回了些许意识,迟缓的大脑开始重新运转,思维又克制不住地发散。
花江曜不讨厌雨天,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她常常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找把椅子搬到窗边欣赏雨景,也喜欢会拿起心爱的吉他听着雨声寻找新曲子的灵感,更大的可能是埋进柔软的被子里睡一个悠闲的觉。
总之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狼狈的趴在病床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尽管疼痛已经消减,身体的控制权也回到她的手上,花江曜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抱着自己缩成一团,防备着不知何时才会传来的下一波疼痛。
她几乎麻木的看着视线对面的白墙,比白墙更近的,是贴在床头的急救铃。
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它就会同步链接上护士站的终端设备,护士们会立即过来帮助她。
但是她没有动。
住院才三天,哪怕是普通的感冒短短三天都不一定见好,在听闻住在隔壁的少年发病之后,她就一直不安又绝望的等待着这场疼痛的到来。
于是这场病痛在体内尽情折磨肆虐的时候,花江曜绝望中又带着自虐般的解脱地去感受这份痛苦,她想挣扎又不想挣扎,想让这份痛苦尽快结束,却不愿意去触碰近在咫尺的急救铃。她知道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查寝一次的护士小姐很快会过来,如果自己坚持不住了,她就会为自己打上一针镇定剂。
花江曜想了很多。
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她甚至连流泪都冲动都没有。她平静的等到了下一波的痛意,仅存的意识再次被绞得零碎,不受控制的沉进黑暗里。
等她再一次挣扎着睁开眼睛想坐起来的时候,几双大手死死的将她摁在床上,她呼吸失序了一瞬,废力地睁开眼,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金属制的窗框在明亮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晕。
周围的监控医疗设备发出平滑的声响,输液瓶中透明的液体顺着导管缓缓从花江曜的左手流淌向全身。
在一片朦胧中,花江曜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裙的女士站在一群白色之间极其显眼。
“......礼奈姐。”
花江曜小幅度地动了动嘴皮,声音轻到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西岛礼奈一直在看着花江曜,在和花江曜对上视线后,她踉跄地走上前,半蹲下身子,紧紧握住花江曜没有连接输液管的手。
“已经没事了。”
西岛礼奈颤抖地回应着。
花江曜弯了弯眉眼,尽可能地露出笑容,“嗯,已经没事了。”
别害怕呀。
我还好好的。
思绪还是混沌,让花江曜难以思考现在的情况,等到护士小姐取来清水喂给她,常温的水润过喉咙,溃散的意识才慢慢回笼。
西岛礼奈扶着花江曜坐起来,又抽了个枕头垫在花江曜身后。
主治医生伸手按住花江曜的头,另一只手按住花江曜的眼皮拉开,看完了眼睛又示意花江曜张开嘴,用手电筒照了照口腔,“发病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