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却将红衣吓得瘫坐在地,双唇颤抖道:“你……你的脸!”
只见眼前男子冷静下来后,嘴角自嘲的笑看着她,脸上的皮肤竟在热水的浸湿下一寸寸开裂,由眼角到鼻梁再到双唇,就那样一寸寸,缓慢而可怖的剥落下来!
一直蔓延到脖颈处没有被茶水浸过的地方。
他眼神幽怨的看向她,竟还带着一丝无助和可怜,他轻声道:“红姑娘,告诉你个秘密,凡是见过我这个鬼样子的,都被我杀了。”
地上瘫坐的红衣吓得双腿不断往后撤,用力地咽着唾沫,忍着因极具冲击力的视觉而导致的恶心。
“可你不一样,我不会杀你,想知道原因吗?”他的声音依旧轻柔,竟开始用手撕去脸上残留的皮肤,露出了假面之下恐怖的疤痕。
那是怎样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啊,像一张杂乱的蛛网,覆在那张俊美明艳的面庞上,仿佛清冷高贵的童子被恶鬼夺取了灵魂。
“不……不知道。”红衣见过的最凶神恶煞的男子无非是青崖山上那些粗鄙的山贼,可那些人若是站在青云的身侧,也不过是些普通百姓罢了。
青云从坐榻上慢慢起身,开始当着红衣的面宽解了上衣,拿起了桌上剩余的茶水,竟仰首从自己的胸膛浇下!
在红衣更加惊恐的眼神中,干脆撕下了最后的面具。
他的前胸后背,甚至四肢,竟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那些猩红恐怖的疤痕不像是沙场上的刀剑所伤,更像是被什么粗鄙尖锐的凶器狠狠的在身上反复割划,残忍至极。
“那我来告诉你,这些疤痕都是拜你所赐。”青云苦笑,“怕什么,抬起头来。”他伸手捏住红衣的下巴,将倔强的低着头的红衣强硬的抬起了脸,居高临下的逼迫她看着自己的身体。
红衣看着这具恶鬼般的躯体,终于没忍住胃里的翻涌,将刚刚喝下的茶水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很恶心吗?对,我刚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这副样子也很恶心。可我后来想通了,”他看着红衣的双目有些邪魅,“该恶心的人不是我,是你们。”
天渐渐黑下来,殿内还未点烛,昏暗的视线让红衣更加恐惧。
她恐惧的不是这具满身伤痕的躯体,而是通过这个男人的陈述,那些破碎不堪的回忆,也是第一次,对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有排斥之感,她开始害怕记起。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能活下来,也没想到我自己会活下来,我们都大难不死,归来却面对着依然艰辛的一生,楚儿,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叫过你了,”他抬手轻抚红衣的侧脸,“你什么都可以忘记,却唯独不能忘记我,你欠我的,要还我。”
“我们真的是夫妻吗?”红衣这次问的诚恳。
“是,我们真心相爱,却被仇家追杀,纷纷死里逃生,我为救你,中刀坠崖,而你,却为了给我报仇,中了敌人的毒,才会丢掉了我们的过去。”
眼前的男子眸光盈若秋水,真诚又哀伤,仿佛在叙述一个诡异的噩梦。
红衣猛吸一口气,竟鼓起勇气起身上前,将青云轻轻揽入怀中,她刚刚是有些过分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是她的挚爱,那以前的她看到他如今的样子,会很心疼吧。
“伤成这样,很疼吧。”她试探地问道,这一句,就当是帮以前的自己问了。
青云一怔,眼底的阴鹜悄然散去,犹如风暴过后的深海,像婴儿般安静下来。
“我这些年一个人惯了,突然多了个伴儿,容我适应适应,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以貌取人之辈,你是丑了点,不过,你钱多啊。”红衣半开玩笑的说道,她能如此迅速的接受这一切,可能因为自己受过了太多的苦,突然共情了对方眼中的哀伤,也或许是他诉说的过去,恰巧与自己的猜测不谋而合。
所以,他真的是他的夫君,她相信了。
青云突然用力的反抱住了她,他本想着此刻就与她摊牌,指认秦桑就是他俩的血仇,送她去他身侧,寻机杀之。
可就在此刻,他有些犹豫了,他开始贪婪这一刻的怀抱,贪婪起她的味道,她的话语,她的一切的一切。
可就在红衣用手轻抚青云的后背时,这个微小的举动却让青云抱紧她的双手突然松开。
他那布满疤痕的面庞向后退去,琥珀色的杏仁眸子像个孩子般的望着她,“你在同情我?”
说罢他突然攥住了她后颅的头发向前一薅,红衣的头皮被他的手力拽得生疼,不由得眉间一紧,还未完全理解他突然的反常,就被他滚烫又侵略的双唇覆了上来。
她丹唇突然钻痛,一股血腥味在唇齿蔓延开来,同样猩红的,还有青云的双唇。
“不要同情我,你该同情的,是你自己。”青云画毕,竟开始咯咯冷笑起来,笑声由小变大,到最后笑的猖狂。
红衣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此刻竟像个玩偶般楞楞地呆坐在原地,双眼愈发不解的看着这个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