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认为的。”键盘手补充。键盘还没插电,喷涂着徘徊者标记的腕带自黑白键上空划过,指甲和塑料刮擦出闷响。
格温向后靠在墙边,她注意到了键盘手微妙的措词:“至少?”
“因为很多人不这么想,”键盘手慢慢说,她学着某些人困惑的语气,“徘徊者出现以后,纽约真的变好了吗?很难说。”
“有的人获救了,有的人没有。”
那是因为,哪怕身为超级英雄也会力有不逮,更别提是在如此危情下的纽约。格温想到自己来到42号宇宙之后,哪怕只是出趟门顺路阻止一些犯罪就会越做越多,最终超负荷连轴转的模样,已经有了缺氧感。
“有人觉得他和邪恶六人组没有区别。谁知道这种偷偷摸摸的救人行为是不是为了博好名声而做出来的表面功夫呢?或许他在暗中谋划着更大的邪恶。《号角日报》说得也没错,徘徊者和所谓穷凶极恶者们战斗的时候,造成的破坏一样不小。”
这场面她熟。她在自己的宇宙时和媒体们的关系也没好过,不论究竟是谁的错,《号角日报》总要给蜘蛛女记上一笔,其他宇宙的彼得帕克们和媒体也八字不合。哪怕他们已经很尽力了——难道还能用蛛丝把反派们砸出洞的地板重新缝上不成?
键盘手耸了耸肩膀:“Well,大家的态度很复杂。但我很感谢义警的存在,这次返校日live的新曲子就是我为他们写的,”她想到了什么,眼角的弧度深了些,“说起这个,最近好像出现了新的义警……我们的蒙面使者们变多了。”
贝斯手:“啊我知道,是个年轻女性,好像叫蜘蛛……”
格温转开了目光,语气有点凉:“所以你们还排不排练?”
琼自始至终眼睛锁在格温的脸上。听她这么问,她把吉他的背带往肩膀上调了调,插好效果器,站在了立麦前。
键盘手调整好所有的音源,放出了一段几个八拍的架子鼓音频,听起来是一段摇滚节奏鼓的雏形:“这是我之前用电脑上的音源编的,导入到键盘合成器里。如果找不到鼓手,我们最后就会用这段律动铺底。”她转过身去看格温的神色,后者抱胸偏头盯着窗外,日落西沉时一切事物的轮廓开始模糊,那段鼓点似乎从她耳边溜过,她又似乎听进去了。
合成的MIDI音源相当标准且稳定,只是落在格温的耳中,这样的声音就显得呆板乏味起来。虽然如今的流行音乐早已广泛接受便利的工业化制作模式……
“但对于摇滚乐来说太循规蹈矩了。”
格温瞥了一眼键盘。仅有三个人的乐队,大家都只能身兼数职。
“你们想过其他的替代方案吗?”
琼从指间推出吉他拨片,翻了个白眼:“有啊,我找蓝调乐队借来了他们的鼓手,结果斯图尔特说他敲鼓像给临终关怀院的老人挠痒痒,他当场就甩手不干了。”
斯图尔特,也就是贝斯手拨动了她的弦:“我才说了一句,他就连鼓棒都摔了。啧啧,真的好有气概。”
琼:“你气走了他。”还进一步恶化了两支乐队本就稀薄的交情。
“那也可以让我来打,”斯图尔特说着就作势要取下身上的贝斯,黑色短发从背带中钻了出来,“反正贝斯没人听。”
键盘手:“你会打鼓?怎么不早说,什么水平?”
贝斯手认真想了想:“在油管上看过两节《摇滚鼓手的七个注意事项》。”
琼:“你不如不说。”
“All right,女士们。”格温皱了眉,从墙边站直了身体。这简直是噩梦般的烂摊子,难怪琼像传教一般迫切地想拉她入伙。
她一步跨上了排练厅舞台,径直走向三位乐队成员身后,灯光探照范围之外的庞然大物。鼓手们往往都有自己的鼓,愿景学院允许学生将不易搬运的乐器存放在排练室中。而这一架鼓组看起来和另外两支乐队寄存的鼓不同。
上面全是灰。
她蹲下来,用手指扫去低音鼓面上的灰尘。花体字母“A·H”,腕带乐队的前任鼓手的名字缩写重见天日。格温不了解那位前任鼓手的烧伤有多严重,是否还能重拾鼓槌,但她显然已经放弃了这组架子鼓。
格温捡起鼓槌,目光从几位乐手的皮靴向上掠过了她们裤腰斜斜束起的皮带、手臂间各色的腕带、链式指环、耳钉,期待的眼神……其中还有一丝没藏好的狡黠。
她没忽略这些生动的小表情,但她对邀请的回应注定会令她们失望。
她轻叹了口气:“我还没有决定加入你们。”这是个悬而未决的语态。
“为什么?”贝斯手眼角的笑变淡了。
格温握着鼓槌站起来:“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腕带。”
她连自己的生存危机都没解决,更别提拯救一支捉襟见肘的乐队。
“但我可以帮你们打一段鼓,”她用鼓槌指了指键盘合成器,“预录进去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