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们拉开了一道冰箱门。
原来冰箱门后就是乐队表演厅。
“创意很好,但是如果这冰箱再小点我们待会的表演可就没鼓可敲了。”斯图尔特率先钻进去,帮队友从里面把嗵鼓和低音大鼓拉过来。
格温:“我希望这个地方的消防设计过了关。”
她们是最后一支表演的乐队,在轮到她们上台安置自己的乐器和音频线之前还有些时间。格温在路过的吧台和置物架上抽了几张传单,蹲在后台借着舞台边缘五颜六色的镭射光读那些集会者们自制的内容。
最显眼的一张上面印着用水彩涂出来的标语,所有字母全是大写,上书“艾德里安·图姆斯是恐怖分子!”
“他是秃鹫科技的受害者,活着的人里最有名的一个。”琼注意到了格温手上的传单,给她指出了台下正在发水彩传单的那个年轻男性,对方有一头栗色的卷发,然而后脑勺的头发却突兀地缺了一块,一条狰狞的烧伤疤痕蜿蜒向他的后脖颈。台上的音乐很吵,琼就凑到格温没有头发的那一侧说:“他曾经是个研究员,做仿生外骨骼的,这个领域是不是听起来很熟悉?”
太熟悉了,这就是秃鹫的专长。格温在实习项目里参观过的实验室有一半都与仿生外骨骼有关,那对臭名昭著的外骨骼翅膀赋予了秃鹫为非作歹的能力,因而这个研究方向也成了他的开发重心之一。
“喂,疤头!”琼双手拢在嘴边,对那个栗发年轻人大声喊,喊完对格温眨眼,“我觉得他的故事还是由他自己来讲比较合适。”
年轻的男性并没觉得琼的称呼冒犯到他,事实上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个名字。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刚出学校的那阵子收到了秃鹫企业的入职邀请,我拒绝了。我以为我很有骨气,但我想得太简单了。
“一只大鸟——你知道是谁,闯进了我所在的实验室,抢走了我的研究报告和工业样本,然后在我的实验室里放了把火。我的研究还是被抢走了,他还送了我这道疤。”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但语气有些漠然。仿佛他已经无数次重复地讲述过这个故事,但太多次倾诉都没有得到回音,于是他的故事变得精炼简化,向一个陌生人这般介绍自己的伤疤已然成为某种机械劳动。
疤头看向格温手里的那些传单,把最上层水彩的拂开,露出第二张色调阴沉的:“做这张传单的那群人因为章鱼生物科技丢了工作。他们的公司被章鱼博士收购以后完全成了空壳,部门弃置,员工扫地出门,而他们之前研发的产品心血就像封进了棺材……章鱼博士只想让自己的产品垄断市场,这些全是她排除竞品的手段。”
“更多的是这些人,”他抽出了格温手上另一张画着硕大问号的传单,“邪恶六人组刚横空出世的时候,纽约市民并不像现在这样如同忍气吞声的待宰羔羊。几乎是在那几家企业刚成立之始,他们的公司就被抗议者包围了。”
这和她所见不一样。格温记得自己去秃鹫科技实习的时候,整片街区虽然因为秃鹫的存在而显得萧瑟,像被食肉鸟类完全侵占、没有其他生物与之共栖的巢穴,却也从来没见过抗议者。
“但很快就没有人敢去抗议了,”琼接着道,“曾经有个抗议者在图姆斯离开公司时向他扔了空可乐罐。那个抗议者当晚被一辆货车碾过,截了肢,而全城用于医疗复健的外骨骼器材都拒绝对他出售,出院以后他连拐杖买不到。”这足以得见秃鹫科技在这个行业内的垄断地位,他手一握就能无形中让人生不如死。
“很快抗议活动里那些相对积极的人,都失踪了,”疤头盯着传单上的问号图案看,“传言说是他们退缩了离开了纽约,但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相。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再有人去那些企业楼下抗议了。”
视而不见的沉默变成了一种生存策略,这才是纽约市民们忍受与邪恶六人组共生般分享着同一座城市的缘由。但他们真的要长久与之共存下去吗?
快要轮到腕带乐队的表演时间了。鲁索过来提醒琼和格温做准备,她拆下了束起的发辫,黑底上画着义警徽记的腕带已经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走近时也听到了他们在讨论的内容,说话时不经意地转着腕带,似乎这样能让她安心:“对犀牛人蝎人和沙人这种破坏街区、侵占地盘的,我们尚且无法预判他们的袭击,但成立了公司的另三位罪犯能在纽约扎根生长,完全是因为有人选择与之媾和的结果。”
和单打独斗发动袭击的激进派不同,成立企业虽然能更深层地与这座城市的经济绑定,令其更难铲除,但短处是显而易见的。
琼点头:“企业不是个人项目,秃鹫、章鱼博士和神秘客的公司需要雇员、货源、销售渠道,办公需要租楼,生产需要得到审批……这里面有人让步了。”
格温知道她们在暗示什么了,她在42号宇宙中时常觉察到的异样之处也恰恰来源于此。在见到渐进派企业的规模之后她就总感觉不合理——就算其他的宇宙也有反派真实身份是企业家或科技公司的发明家,但这种情况出现的前提往往是,公众并不知晓反派与这些公司有关,就像许多彼得·帕克宇宙的人们起初并不知道绿魔的真身就是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