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学读完了纸上的字,不解地问身边人,又想到这张纸并没有揭露所谓叛徒的姓名,眼神疑虑不定起来。
“弗拉什,”迈尔斯听到另一侧有人在议论,“橄榄球队的人周末训练的时候进了金斯曼女士的办公室,弗拉什说他在被萨拉斯先生扣下之前看到了一张实习申请表。”
纸张在深咖色的手掌间攒出了皱褶。
“收起来,都收起来!”储物柜前的学生们停住了纷纷议论,看向怒气腾腾的学校管理人员。萨拉斯先生和几个行政老师手里已经收集了一大摞从别处撕下来的纸,看见储物柜上满墙的传单之后从快步走变成了一路小跑。
“别管这些,快上课了,都给我去教室!”跑在最后面的金斯曼女士眼镜都快颠掉了,她年纪大,只能小步跟着追,边追边扬着手,仿佛这样就能把学生们粘在传单上的目光挥到别处。
然而正对着这些行政安保人员的走廊另一端,男生洪亮的声音穿透了人群,拽着所有人拧头看向他:“所有人都看到了吧!”弗拉什看起来相当胸有成竹,他手上抓着一张和储物柜上如出一辙的纸,“这个叛徒的名字还没被公布,人人都有嫌疑。”
他故作怀疑地扫过走廊里每一位同学的脸:“是你?”
与他对视的人连忙撇清关系。而弗拉什紧接着看向下一个人:“是你?”
“Shi……”被他看到的人气结。
“还是你?”弗拉什跳过了几个人,目光重重地落在迈尔斯身上。后者的两条拳击辫有一条甩到了肩前,手里捏着的传单已经变了形,一双眼瞳沉得至深至暗。
“弗拉什·汤普森同学,你已经被停学了,”金斯曼女士终于跑到了队伍的最前端,身后的行政人员飞快地撕扯着储物柜门上的传单,迫切得顺带拽掉了一些同学原本布置在上面的个性小饰品,惹得学生一连串抱怨,而她气喘吁吁地接着道,“加上昨天破坏门锁闯入行政办公室的记过,你在愿景学院的纪律处分已经顶格,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哈?是我不该吗,”弗拉什捧腹向后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到底是我不该,还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地里去给邪恶六人组当狗的人不该待在这?”
“汤普森先生,我要求你闭嘴!”金斯曼女士的声音变得相当严肃。
“你无权要求我闭嘴,”弗拉什从未这么无所顾忌,“你早就知道,你还知道是谁在偷偷摸摸去那几个公司实习,但你还在替那些同学保密!”
学生的实习信息不属于公示范围,年迈的行政主管正要开口,而那个男生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声音又提高了一度,让在场的所有学生都听得尽可能清楚:“但是我知道是谁了!”
弗拉什舔了一下上牙膛:“我看到了一个名字,但我现在不打算说,”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忘记了说话,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我给这个人一天时间,让它自己站出来。”他用的代词是“they”,他甚至在这个人的性别上都要卖关子。
尔后他的视线再次与迈尔斯相交,声音响亮,而每个单词都好像只为说给一个人听:“明天的这个时候,这个人要么自己申请退学,要么就在学校的公共大厅里举着‘我是叛徒’的招牌站一整天,让大家都来看看到底是谁在出卖我们——说不定邪恶六人组往纽约开的哪一枪,就是它上的弹匣呢?”
“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弗拉什像紧盯着肉的狼,恶劣地笑了,“那也好办。明天这个人的照片就会像这些传单一样贴满学校的告示栏和每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