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只带了一个贴身死士跟在身边。
卫渠透过窗户给路对面的酒楼里埋伏的人使了个眼神,对方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停当。
封喑那次突然袭击楼近月,若不是他先前在她身边留下了暗卫,若非暗卫的那记银镖,只怕如今世上已经没有临渊王这号人了。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已是深夜,街上的人变得稀稀拉拉,楼近月和玉簪两人变得格外扎眼。
听着不远处的河边有了动静,玉簪腾得一下抬起了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远处走来的人群。
是张嘉树,兴许是害怕一群人兴师动众,他并没有带随从。
楼近月将碗筷推到桌子中间,起身走到隔壁人头攒动的酒楼里。
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向桥边走来的人与抱着红梅叫卖的小女孩。
张嘉树在小女孩身边停下来讲了几句,小姑娘一问一答,没过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小姑娘手中,接过她怀里的那捧红梅。
紧接着大摇大摆地抱着红梅离开了楼近月的视线。
这就……结束了?
楼近月以为小女孩会将他带到什么隐蔽的地方,她刚好能偷偷跟上去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结果真的只是买花?
她的第六感绝对不会有错!
“你盯着刚刚那个小女孩,从她手里拿到那张银票,看看上面是不是写了什么东西,我去跟踪张嘉树。”
说完话,楼近月起身追了上去。
卫渠揉了揉紧蹙的眉头,事情的发展方向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他本可以让手下直接将张嘉树绑了送到府里拷问,有楼近月的加入,他变得束手束脚。
他看了眼酒楼里的人,示意他们立马跟上。
张嘉树好像脚底抹了油,抱着红梅走得飞快,楼近月躲躲藏藏地跟在他的身后,略微有些力不从心。
走这么快,莫不是赶着去见什么人?一瞬间,楼近月的脑子里筛过了无数个人。
跟着张嘉树,楼近月穿过了最繁华的中心大道,路过了方才出来的天香楼。
她不自觉地抬头,顶楼雅间灯火通明琴音悠扬,方才她点的那位小倌正被一人抱在怀中,涂满脂粉的脸伸出窗外,神色痛苦泪眼婆娑。
楼近月骤然停下了脚步。
长老院什么实力她是清楚的,早些年她在长老院安插了眼线,账册清晰透明。
这种随随便便一掷千金卖小倌的事情,十二长老或许能有这个实力,长老们的儿子咬咬牙也能办到,但长老儿子的手下却绝对掏不出这么多银子。
她眯着眼看着张嘉树远去的方向,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有没有可能,张嘉树并不是一行人中身份最高贵的人?
有没有可能,长老院想利用她熟悉张嘉树这张脸而降低她对其他人的怀疑?
脂粉香伴着天香楼内的暖风扑面而来,楼近月大步走到暗处抬起胳膊勾了勾手指。
三名死士半跪在她身前,“阁主有何吩咐?”
楼近月眸光幽深,神色宛若淬了冰般寒冷,她扫视了一圈,淡淡开口。
“告诉玉簪不用再跟踪小女孩了,让她带人盯着张嘉树,找到机会直接绑了送府里。剩下的,带人在暗处跟着我。”
死士们轻声应了一声,眨眼间又消失在黑夜之中。
天香楼一天十二个时辰运作不息,死了一个妈妈,还有千万个妈妈可以顶上,赚钱才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楼近月回到天香楼,新换的妈妈过来迎接,她找了个借口,称方才在顶楼雅间丢了重要的东西。
妈妈笑盈盈地吩咐身后小厮带着她回雅间寻找,楼近月趁空甩掉小厮,轻手轻脚地溜回了雅间。
隔壁房间开着窗,声音顺着敞开的窗户传到楼近月耳中,她也顺势推开了窗,侧着耳朵听着动静。
“秦少爷,这小倌怕是快不行了,已经没气了……”对面房间有人惊呼道。
楼近月敛眸,长老院确实有个姓秦的长老,一直老实巴交,看起来是十二个人里最没坏心思的一个。
人心叵测,人不可貌相,楼近月寒了心,继续听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