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卫渠靠着树坐了下来,在心中答道。
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叶倾洒到两人的脸上,光点随着清风慢慢晃动,一地碎金,宁静地不像是人间。
“你不是还活着吗?我想去找你。”
“我就在这里,你快过来。”
“想和你解释,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用心。”
“我都明白。”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可以宽容你撒娇闹脾气,你可以容忍我的冷淡两端权衡。”
“那么,一言为定。”
楼近月站了起来,将丝带举到头顶,试图让丝带上的祝愿展示在天底下最璀璨的事物之下。
卫渠藏在树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跟随她一起站了起来。
楼近月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地转过身,将丝带按于心口,看了眼身前的神井闭上了眼睛。
“楼氏皇族后嗣楼近月,今日于神井祈求神仙,保佑卫渠此生平安健康顺遂无虞。”
卫渠从树后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前,柔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跟随着她一起手指交叉握拳闭上眼睛。
“姜国先皇卫渠,今日于神井祈求神仙,保佑楼近月此生顺顺利利无病无灾。”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人还在心中许着愿望,卫渠勾了勾唇角,轻轻地转身离开。
他身边的守卫只能保证楼近月一人绝对安全,他若在世人眼前重新“活”过来,她便失去了绝对的保障。
他咬了咬牙,回头看了眼站在井边许愿的女孩,狠心转过了头。
很快他的计划就会成功,只要再过一旬,他便能重伤蔡家的势力,重新恢复先前的实力。
“马上蔡家混进城的刺客就会在我身边聚集,你总说我做事激进,那你猜我这回会不会死里逃生?”楼近月嘴角弯弯,睁开眼睛抬头看着树叶上跳动的阳光。
卫渠停在院子外,隔着一堵墙听见了她的声音,随即扫了眼早已在她身边布置好的护卫。
“早知你行事激进,从我们再次见面时我就帮你留好了退路。”他默念。
不远处的高台处似乎起了骚动,卫渠冷冷地瞥了眼远方的人群,加快了脚步。
听见异常的声响后,楼近月迅速转过身来,看着慌乱的人群,她垂下了眼眸。
蔡家动手了。
不过萧燃在城中安排的守卫也非等闲之辈,她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从高台到神井最快也需要一柱香的时间。
危险来临,她反倒变得更冷静了些,她吹了一声口哨。
无人应答。
已经走远的卫渠听见这声,抬起胳膊对着虚空勾了勾手。
藏在暗处的刺客接受到了信号,向他汇报了情况。
方才卫渠手底下的人已将楼近月身边安排的所有死士毫发无伤地抓了起来。
朱雀阁就像一件四处漏风的棉袄,总能在穿衣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吹进一阵寒风。
朱雀阁有多少势力的眼线卧底,这件事情卫渠比楼近月要更清楚,他舍不得让她冒险。
见没有应答,楼近月的心突然一慌,她安排在身边的死士们为何没有现身?!
她又吹了一声。
口哨声尖锐刺耳,宛若一把尖刀,将整个平静的画面划得稀烂。
还是无人应答。
她闭上眼睛,手掌心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得卫渠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他扶着金鳞河畔的柳树,感受到了身体的虚弱。
前几年在宫中落下了病根,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么容易劳累,每到快要虚脱之时,身体便像有上百只虫子在啃噬他的骨髓,痛得他顾不得形象地撞墙,直到头破血流才会觉得舒服。
楼近月想借萧燃之手除掉长老院众人,他当然会义无反顾地帮她,但并不代表他将不顾皇城百姓安危置平民性命于死地。
他终究曾经是这些百姓的王,一粥一饭皆受百姓供奉,他有什么理由不护着他们?
他撑着虚弱的身子来到天香楼,他借着这里人员复杂的特点,安置了不少手下。
兴许是城中闹了起来,往日热闹非凡的天香楼竟也冷寂了下来,花魁小倌随便收拾了点值钱的金银细软慌乱地出了楼,张皇失措地往城门口逃去。
卫渠刚踏进天香楼,二十来个黑衣人便将他团团围住。
他凌厉地扫视了一圈,眼神落到黑衣人脖颈处的朱雀刺青上,冷笑道:“长老院的人消息灵通,令人佩服。”
就连朱雀阁阁主都查不到他还活着,这些蛀虫竟能扒出他易容后的身份。
寂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脚步声,一个断了臂膀和手的男人缓步从楼上下来。
卫渠眯着眼睛打量着他,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