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逢上巳和寒食撞在一起,往年临近清明时候都是阴雨连绵的,好不容易今日是个艳阳天,咱们出去跑跑。”段风辞压低了声音,又道:“你才好不久,这寒食在城内避不开,咱们就去城外,不过也不许你多跑,只当散个心,也算是不负这春日光景。”
寒食之日追悯先贤不得生火,在这万都之内都避不得,他倒不在乎这东西。
若是往常便也罢了,眼下沈凌还在养身体,他可不愿沈凌吃这些冷冰冰的东西。
于是段风辞擅自在心底跟介子打了声招呼,替沈凌给人上了柱香,又秉持着没说话就是没意见的原则,很是心安理得的带着沈凌犯禁。
管的还真多,沈凌腹诽着。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顺着人拉长声音道:“好,不多跑,一切都听你的,行了吗段世子?”
段风辞满意笑了笑,牵着人就要走,却被不速之客留住。
“还未到出宫时间,沈大人和世子皆是朝廷命官,这般擅离职守,是否不妥?”
听到这熟悉又恼人的声音,段风辞笑容一僵,连同沈凌一起停下转身看着来人。
“参见太子殿下。”段风辞松开手躬身行了一礼,而后又十分自然地重新牵上沈凌的手,面不改色道:“谢殿下提醒,只是臣已去陛下跟前替沈大人告过假,实在称不上擅离职守,殿下言重了。”
正值此时,两人结伴从陈淮后方走来,看到他们这架势俱是一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僵在原地不敢出声。
段风辞瞥见那二人,忽地又扬起浅笑,“今日殿下选妃,不知是哪家姑娘有此福分,能得殿下青睐?”
陈淮自然察觉了身后动静,他眼神微暗,一声不吭注视着段风辞,随后又扫过眼前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沈凌衣袖宽大遮住了手,段风辞却是武将,这份亲密毫无掩饰的显露在他眼前,陈淮不禁捏紧了手。
沈凌察觉到他那目光,步子稍微朝段风辞身边移了移,挡住了陈淮刀刃一般的视线。
本就挨得近的两人这下贴得更近,段风辞察觉到沈凌在他手上捏了捏,无声叹了口气,收起了那让陈怀看起来分外刺眼的笑意。
沈凌这才道:“殿下今日选的便是这位胡小姐,胡尚书的千金,另一位是徐侍郎的千金。”
看着这二人略显尴尬的神情,沈凌轻咳两声,又道:“胡小姐,徐小姐,这位是平南王世子,如今的金吾卫中郎将。”
胡静仪和徐青竹看着沈凌同人亲昵的姿态,念及坊间传闻,心下早已有所猜测,只是此情此景,她们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听了沈凌介绍,二人才勉强扯出笑容,行礼道:“见过世子。”
段风辞承了这一礼,“二位姑娘不必多礼,还是要恭喜胡小姐。”
胡静仪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住仪态道:“谢世子。”
“也恭喜太子殿下觅此佳人,来日殿下成婚,臣定亲自送上贺礼聊表心意。”段风辞不欲与人多待,道完贺紧接着便道:“时候不早,臣和沈大人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段风辞偏头看了眼身侧之人,沈凌即刻跟着道:“臣告辞。”
“沈大人。”陈淮喊住了人,眸光低沉,连声音也阴沉了不少:“你不恭喜孤么?”
段风辞眉间微挑,不动声色看着陈淮,心里却骂出了声。
这才刚选了正妃,连赐婚圣旨都还没出,就上赶着找人恭喜,也不知道是发哪门子疯。沈凌低叹一声,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却还是对人恭恭敬敬道:“是臣记性不好,还望殿下恕罪。”
“臣在此恭喜殿下与胡小姐觅得良缘,愿殿下今后福泽绵延,与胡小姐举案齐眉,同心白首。”
怎料听了沈凌这话,陈淮脸色愈发难看,眼中似是蓄满了怒火,咬牙道了句:“好。”
随后,不等众人反应,他便大步流星离开。
段风辞耸了耸肩,低声道:“真是阴晴不定的。”
分明是他自己要的贺喜,听沈凌说了却还这般生气,未来的一国君王这样喜怒行于表,委实是大出息。
沈凌听懂了他话中之意,提肘顶了下人,低咳了两声提醒道:“还有人在呢。”
段风辞应声止话不再多说。
旁观了陈淮生气过程的胡静仪和徐青竹此刻更显窘迫,尤其是胡静仪,她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陈淮的异状,她自然也察觉得出。
胡静仪硬着头皮道:“那个,沈修仪,今日多谢修仪救命之恩,迟些时候臣女便会派人去沈府送谢礼,还请修仪笑纳。”
其实只单单对着沈凌,她也实在有些尴尬。
胡婕妤虽久居深宫不与外来往,可这么多年了,那点传闻早就人尽皆知,更何况胡婕妤还是她姑母。
她一早便知道,胡婕妤同这位沈修仪并不和睦,还对人出过手。
沈家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