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他们到了医院,林溪初给安禾挂了个急诊,来到了急诊室,急诊室的病人不多,除了仪器的声音很响之外便没了其他声音,来了一个护士为安禾清理伤口。她手中紧紧握住带血的手帕,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她很能忍受疼痛的,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因为受伤而落过一滴眼泪,膝盖被石子划了一个口子,伤口不大却很深,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帮她缝了三针。
处理完伤口以后,林溪初去帮安禾拿药了,她一个人坐在床上,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平静的急诊室突然吵闹了起来,安禾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几个医生推过来一个病人,他们将那个人放到了安禾旁边的床上,她看到那人的左手手腕在流血,手上缠着绷带,这时医生将安禾与他之间的帘子拉上了,他应该是自杀吧?看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和他一起过来的男子一直在求医生救救他,虽然帘子挡着安禾没有看到他,但是听声音他应该是哭了,想必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周围传来滴滴滴的声音,那个人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医生最终也没有将他抢救过来。安禾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其实她之前自残过,最初是在初二,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很不稳定,总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看着刀子将皮肤划破她觉得很解气。最后一次是在高二,那时候她一拳重重的落在了摔碎的玻璃杯上,瞬间骨头就漏出来了,那次伤的很重,以至于现在写字的时候都很痛,而且留了一道疤。
关于自残的事情安禾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另一面。乖巧听话,自信勇敢是别人看到的,其实我骨子里是自卑懦弱,悲观痛苦的,她害怕被别人发现我真实的样子,所以有的时候她会表现的很勇敢,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在学校会参加歌唱比赛,她会在课堂上举手大声回答问题……做过很多我自以为很勇敢的事情,这些不过是想掩盖自己的另一面。
没过多久林溪初回来了,他扶安禾起来,扶着她慢慢的走着,经过旁边床时,那个自杀的人全身被白布盖着,床尾站着一个年轻人,他身上都是血,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像珍珠一样落在了地上,可是没有任何声音。
出了急诊室林溪初又将安禾背了起来,他表面上嫌安禾走的慢,回到学校天都亮了,其实他很愧疚,也很心疼。“看病一共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安禾对林溪初说,他顿了顿回答道:“你受伤也有我的责任,如果不组织这场活动,你也不会受伤,要是你心里过意不去后天就请我吃饭吧,我过节还待在学校。”这是他说过最长的话了,安禾点了点头。
恶心的话在安禾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挂在梁上的女人在不停的晃动……心好像被撕开了一样,好疼好疼。她觉得有人在晃她,猛地惊醒,原来是在车里睡着了。“你是不是那里还不舒服?”林溪初紧张的看着安禾,她告诉林溪初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看到林溪初胸前湿了一片,再摸摸脸上的泪水,安禾低下了头。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从小到大除了家人和九夏没有人真的对他好过,不对,在小学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这个一路背她回来的男生在安禾以后的生命中成了永远都抹不掉的一部分,也是她最大的亏欠。
被血染红的手帕怎么也洗不掉,洗了好多遍还是留下了痕迹,还是给他买个新的吧。当安禾醒来已经九点多了,林溪初给她发消息问她想吃些什么,腿虽然受伤了也不是不能走路,安禾告诉他自己会去食堂吃,于是安禾起床洗漱完毕就下楼了。
食堂只剩下三四家卖饭的了,吃完饭安禾就回宿舍了。在宿舍看着挂在阳台上的手帕,想着等到腿好了就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他。打开手机,手机上推送的都是著名演员曲易凯去世的消息,难怪在医院看那个人那么眼熟,网上各种评论,有人说是他杀,有人说他吸毒产生了幻觉,然后自杀了……各种版本的都有,人都死了还在说他的不是,大家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昨天晚上安禾听医生们讲他不但割腕还吞了大量的安眠药,看来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今年刚满三十岁,昨天是他的生日,他还那么的年轻,他是安禾比较喜欢的一个演员,尤其是他主演的电影—《天堂的信使》这部作品,在安禾最难过的时候给了她力量,希望他可以去天堂成为真正的信使,去治愈每一个身处黑暗的人。最终他所在的经纪公司发了一个声明,说他是因为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想不开才自杀的。
今天是中秋节,可天气似乎不太好,清晨安禾就被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台风,未来这几天会有大到暴雨。安禾最喜欢的天气就是阴雨天气,她讨厌晴天,讨厌太阳。人们常说下雨天适合睡觉,而她却恰恰相反。答应林溪初的饭看来要往后推一推了。
之后的几天林溪初每到饭点都会来给安禾送饭,不管雨下的有多大,一天三次,比她平时吃的都多,安禾在心里盘锁着这笔帐该如何还。她不喜欢欠任何人的,那时候只是想着怎么去还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