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如此精神。
她瞅着四下里街坊鲜少,小声继续道:“再说那陈凤也不是好惹的,像你们这种娇生惯养出来的除了嘴巴厉害一点,实地上却讨不了好,难道你还能跟她对打不成?她天天水上地上两头跑,混的男人各行各业,什么样的厉害婆娘没应付过?就说前年吧,有个女的挺着肚子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据说是捉奸在床,可结果怎么样呢?结果叫陈凤那贱货一脚踢掉了孩子,那男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背着媳妇儿灰溜溜地就跑了。”
说到这里冉婆婆叹了口气,李婆婆却又接上了,说:“这也不能全怪那个男的,谁叫人家腰杆儿硬,背后有人呢!要我说太太你也别怵她,只要肯花钱,弄死个陈凤算得了什么…”
听到这儿宴娥总算明白过来她俩眼里的躁动和同情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把她当成了来打小三的大房啊!
虽说不是什么体面的理由吧但也算名正言顺,宴娥懒得再编借口。只是听话里的意思,似乎冉李两位对陈凤颇有意见,但苦于其背后有人收拾不掉,所以才对她如此热情,只怕这热情里多有看热闹和想借刀“杀”人的意思。
宴娥露出一点委屈来,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一味地沉默。
冉李二位一看这景象,心中同情更加泛滥,脚下加快了步伐。
走出长街后又下了半坡,最后三人在一拢青竹后边停住。
冉婆婆指着底下河边上停靠的乌篷,小声道:“喏,陈凤就住那儿了,你要是想找她,最好晚上来,白天她一般不在船里。”
宴娥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泥泞的河滩上多有杂乱的脚印,其上覆盖着散落的竹叶,有的叶子一半被踩入泥里,一半径直向上,仿佛身陷囹圄的人在拼命求生。
远处荡来一阵微风,河腥味浓,叫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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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河边湿气更重,宴娥躲在竹林后边注视着靠岸的乌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乌篷船里点着马灯,这东西抗风防雨,在江浙一带多用于船上,所以又叫船灯。透过船帘摆动的缝隙,可以瞧见里面是有人的,好像还不止一个。
只是距离稍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按理说宴娥应该直接正面找陈凤说话,但有孟英这个前车之鉴,宴娥就不敢贸然接近,所以要从其“身边”入手。
又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灯忽然灭了,脚步声从利落变成粘连,借着天上的胧月,宴娥看见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踩着河滩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正是好时候,待他们走得远了些,宴娥立马跑下去,一溜烟地钻进了乌蓬。
既是偷摸,就不便照灯,好在宴娥的眼睛很实用,因在黑暗里呆久了,没有光亮也可以看得见,更何况外头天上还有朦胧的月光。
这乌篷船内里很简单,中间只用一张布帘隔开,这头除了两排木头连坐便再无其他,帘那头想必就是陈凤的起居室了。
宴娥小心靠近,正要掀帘进去时,忽然感到背后一凉,似是有风吹进来。
她扭头看时,差点惊出声来。
只见黑暗里船帘旁边不知何时居然立了个人,那人歪着脑袋,四肢僵硬地扒着船身向里移动,形态很是怪异。
宴娥收敛心神,佯装没发现有人,口里假道:“这鬼天气,吓我一跳。”
一边说还一边假装挠头,实际上手里已经握住了从发髻上取下来的素色发簪。
那是一根特制的发簪,宴娥不喜花里胡哨,所以这根发簪比之一般的纯银饰品更加坚硬,却也更加简单实用。
整根发簪呈“一”字形展开,右边稍粗也稍钝,而左边顶端却尖细如刀尖。中间部分则是半阙钩月,钩月的两端高高怂起,向下还坠着长长的银色流苏。
此刻宴娥已经按动了钩月背后的开关,两端流苏自然松落,化成了一条韧劲十足的银索。
宴娥撩开帘子,心里突突地跳。难道是陈凤他们去而复返?还是他们早就发现有人窥视?
不好说。
她稍稍斜身瞄了眼后方,惊奇地发现那个人影居然又不见了!
真是怪了!
刚嘀咕了这么一句,忽然一道不知从哪里弹出来的黑影猛地劈手过来就直取她的小腹,好在宴娥早有防备,快速躬身闪开,下一秒手中银索也如猛蛇出洞一般窜出来,径直往那人的脖颈上缠去。
只是黑暗里少了些许准头,那人又如猴子般灵活,竟是没有缠中。
这第一回合两人都无伤无中,算是打成平手。
宴娥冷哼一声,将银索收回腰间,右手横簪在前,以簪作刀。她擅长的就是近身打斗,在欠缺准头的黑暗里就更加如鱼得水。
那人有瞬间的停滞,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宴娥眼神突变,踩着木头排椅就飞身上前,右脚勾住那人脖颈一个转身就骑上他的肩头,丝毫不带停歇地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