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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3)

一行都进去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宴娥心里不免着急起来,要是孟一行当着陈凤的面突然“现了原形”,之后再想接近她就难上加难了。

宴娥决定再等三分钟,要是三分钟后孟一行还没出来或者没有放信号,那她就冲进去。

但就在此时,宴娥看见停泊在浅滩的那艘乌蓬忽然左右摇晃起来,好似被船内的剧烈动静给震的。

宴娥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秒从船帘后面闪出来个生面孔的女人。她长发被胡乱挽在脑后,只有额前丝丝缕缕汗湿着紧贴额头脸颊,两只眼睛警惕地扫射四周一圈,而后麻利地抄起横在船头的竹蒿,似要撑水离去。

哪能就让她走?宴娥倏地一下从暗处跳出来,飞也似的冲到浅滩,凌空一脚,正踢向陈凤手中的竹蒿。

陈凤避之不及,竹蒿被踢得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无情地掉在远处的水面上,被河水推动着飘向下游。

“你是谁?”陈凤几乎是咬着牙问出的这句话。

宴娥刚想说话,突然听见船舱内有动静,想到孟一行还在里头而又不知陈凤对他做了什么,她就打心底里生气,于是二话不说只想放倒陈凤。

可陈凤往后一闪居然不知从哪里摸出把菜刀来,刀面上还沾着几片干涸的鱼鳞,迎风散出腥气。陈凤挥舞着菜刀毫无章法地乱砍乱挥,因着尚不确认陈凤是否是自己人,所以宴娥投鼠忌器,不便像昨晚似的对孟一行那样果决,几次都差点被她伤着。

可如此周旋着,陈凤一时也没找着机会脱身。

只是如此相互牵制不是办法,宴娥心里牵挂着孟一行,终于渐渐不耐烦起来。她拔下发簪取下银索,双手撑紧了要围住张牙舞爪的陈凤。

这几分钟下来宴娥已经十分确认陈凤没有身手,所以一旦动真格的,陈凤根本不是对手,只不过三招两式的,银索就已经缠上了陈凤。

宴娥一手拉着银索,一手就去翻陈凤的后颈。

可就在此时,船帘突然被从里面掀开,孟一行脑门上挂着几道血印子,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叫道:“宴小姐,小心呐…”

宴娥被这一声喊分了神,却恰好给了陈凤喘息的机会,只这一瞬间,陈凤便麻利地挣脱了银索,然后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只可惜自己不会水,望着河里尚未消尽的波浪,宴娥懊恼地吐了口气。而趴在地上的孟一行居然也适时地以脸吻船板,没好意思再看宴娥了。

**

孟英还活着的时候就跟孟一行讲过许多他跟庄鹤之间的事,包括庄鹤的日记本,也包括他们的要找的人,虽然这些人他们也不清楚叫什么,如今又都在什么地方。

听着很好笑对吧?年少时的孟一行也是这般觉得,可孟英说的煞有其事又严肃之至,孟一行听得久了,也就不觉得可笑了。

所以孟英走后他也一直在四处打听那些人的下落,本以为这次打听出陈凤的下落是个很好的开始,可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让她跑了,而且陈凤能跑大半是他的“功劳”,孟一行觉得自己的脸都被自己丢尽了!

老孟走了这几年,在宴娥面前,如此憋屈的感觉居然又回来了。

丫的!孟一行低声骂自己,不敢看宴娥。

但此刻的宴娥却没空理会孟一行的这种心思,她只是专注地看着从船舱内带回来的两张油画。

一张是描摹的《蒙娜丽莎》,而另一张、是陈凤。

画上是大雨景象,陈凤披蓑戴笠,撑着竹蒿斜身站于船头,从后面看不清她的脸庞,只在河水中映出一团倒影。

不过那倒影也十分可怜,被大雨点点击中,只能化作层层波浪缓缓散开。人与倒影都十分怅惘,与今日之见大相径庭。

这画,估计是陈凤的那个画家男朋友所作了。

在船舱内还找到几件男人的衣物,只是都皱褶不堪还带着腥味,或许也是画家的吧,这倒不奇怪。但是宴娥还找到半箱子大洋,这就很奇怪了。

陈凤不过是个行船的,即使之前得过男人的恩惠也攒不下这许多。宴娥忽然想起之前冉婆婆说的“主要收入并不指望这两样”,不禁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不是那陈凤还有比这更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老是不说话也尴尬,孟一行假咳两声打破局面,问道:“宴小姐,想什么呢?”

宴娥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孟一行犹如被猛灌了口冷水,呛得哑口。

他孟小嗲在长沙横行二十载,谁料今日竟然阴沟里翻船,被陈凤那个女人哄骗着喝下放了迷药的茶水。要不是他常年被老孟逼着习武才能不至于昏迷不醒,但也浑身瘫软无力遭了陈凤几闷棍,若不是宴小姐及时赶到,他恐怕就要被陈凤带至某地任其宰割了!

实在丢脸!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凤那娘们怎么会在茶水里下药?难道是她察觉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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