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尴尬,倒是刘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可是走到村头的岔口时,突然前面窜出来几个蒙脸大汉挡住了去路,手上提棍拿刀很是凶煞,其中那个为首的尤其魁梧,转动着手里的铁棍狞笑着逼近,道:“弟兄们最近手头比较紧,想找你们借点钱花花!”
补时飞不知道这是刘县长早已安排好的后手,所以被吓得魂飞魄散,口内只胡说些自己没钱、求好汉饶命之类的话。
刘豪也被吓得不轻,紧抱陈凤的大腿死咬着嘴唇不哭出来。
三人中倒是陈凤最为镇定。
她是从别人的归处中醒来,冥冥中或许早已死过一次的人,哪里还怕死呢?况且这山匪也来的蹊跷,令她生疑。
灯盏坝村地交三县,因各县之间常有争执,所以这里渐渐地就被默认为三不管,治安不好是不假,但以前在这里逮捕的山匪多是袭击过路富商,还从没有过拦截游人的例子。
为何今日会突然跳出来为难他们?
陈凤虽疑惑却也无法证实,只得暂时忍气吞声,道:“大哥,我们只是过来游览一番,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要不您行行好…”
为首的那个不听,“大妹子,我看你手上那条金鱼儿不错嘛,要不先借给哥哥打酒喝?”
刘县长是吩咐过取这个女人的命要紧,但也没说不许多要钱财啊,送上门来的嘛,不要白不要!
可陈凤不干,这条金鱼儿是从“出生”时就带着的,怎么可能给他?
她才一拒绝,为首的就勃然大怒,耍着棍子要发作。但电光火石之间,陈凤突然想到了救命符!
无论眼前这些山匪到底怎么来的,可刘豪是刘县长的儿子,除非山匪不要命了,否则不能不顾及这层关系。
一经想定,陈凤便把刘豪推出来,道:“大哥,不瞒您说,这个孩子就是象头县刘县长的儿子,刘县长和夫人应该也还在村子里,您看这下、是不是能行个方便?”
山匪一时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又小声交头接耳,不知在商量什么。
刘县长是交代过今日可能会出现一个小孩,可到底没给他们看过画像,所以不知那孩子长什么样子。原来闹了半天,刚才这个抱大腿的就是刘家小少爷啊!
还真是…妈的,差点误了大事!为首的大汉懊恼地吆喝一声,接着一声令下,后面的山匪瞬间蜂拥而出,抢人的抢人,杀人的杀人!
补时飞被吓得像只颤抖的鸡,在蒙脸大汉的腿缝脚隙间艰难求生。
陈凤也完全招架不了了,简直是凭着本能和对方以刘豪为界限拔河。
而就在这个时候,宴娥和孟一行突然从天而降,如神兵相助于他们。
陈凤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孟一行,可现在她心里只有诧异,还生不出感激,谁知道他是不是作戏呢!
孟一行当然没空理会这些,他现在只有一个要务,那就是护住补时飞和陈凤。
他从小就被孟英逼着练功,所以对付这些个人完全不成问题,就是苦了他手底下的几个兄弟挨了几闷棍。好在问题不大,不多会儿功夫他们就已经击退了大部分山匪,成功地救下补时飞和陈凤。
然后他专心研究起宴娥的招数来。
认真来讲,他觉得自己并不比宴娥的功夫差,毕竟孟英可是花了大价钱请的大师傅教他。可复盘上次在乌篷船那一战,孟一行知道自己比宴娥差在那里,就差在那点锋利。
对,就是锋利。宴娥自己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总能快速插到对方的致命点上。
就比方说现在吧,她与为首的大汉对峙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以手中“两端生”在大汉身上开了几条口子。
宴娥把素色发簪叫做“两端生”,孟一行问她何谓“两端生”,她说死也就是生,发簪两端可以让人死也可以让人生,所以叫这个名字。
宴娥如此解释的时候,天上半阙弯月的冷辉照在她身上,那一刻孟一行真觉得她疏离极了。
大汉也被逼急了,居然就从裤腰摸出一把土枪来,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宴娥!
孟一行和陈凤俱都惊叫出声,而刘豪被吓得哇哇大哭,众人皆以为宴娥这次死定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宴娥眼明手快地将两端生甩出去,尖头不偏不倚插进了大汉的太阳穴,然后她滚身上前夺了枪,掉转枪口对准大汉,最后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出了膛,大汉应声而倒!
旁边的另个山匪直接被吓得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看着地上的大汉,宴娥面无表情地将两端生拔下,又夹在胳膊肘处擦拭上面沾染的鲜血。
擦拭干净后重新插回发间,这时她才看向陈凤,声音是无波无澜的,“陈凤,之前我给你讲的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陈凤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时她都没料到自己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