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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陈凤和刘豪后,宴娥和孟一行再次来到构河边,依照陈凤的嘱托,他们把乌篷船凿穿了船底,任其沉入河中。
陈凤说这里面的东西她都不要了,似乎这样便可以丢弃沾满血腥的过去。
看着水面最后冒出的水泡,宴娥呼了口气,在石头上坐下。
看着天际暗沉沉的光景,她说:“要下雨了。”
孟一行不知所谓,甚至有点兴奋,他是最喜欢下雨天的了,天凉好睡觉嘛。
所以嗯了一声也在旁边坐下,他道:“就是,不过没关系,早上出门时我就瞧着这天不对,所以我带了伞的”,说着还指了指竹林后头的兄弟,示意伞在他们那里。
宴娥有心想展露微笑,可胃里的疼却让她无法肆意。
老毛病了,每逢阴天下雨她的胃就会折腾她。好在有贾扶生给的药!宴娥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抖出一颗来吞下,不多时便觉好受许多。
孟一行看她吃东西不禁就问:“这是什么?”
宴娥把药瓶揣回去,“治胃疼的药,贾扶生给的。”
哦,孟一行捡起颗小石子扔进河里,水面立马激起一串涟漪,他问:“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好的朋友吗?他是医生?”
宴娥点头后又摇头,笑道:“他留洋学过西医,但是现在没做医生,这药就是他特意为我制的。”
孟一行瘪瘪嘴,心想留过洋的就一定很厉害吗?他私自制药可有拿到卫生司的批文?但这话他不敢说给宴娥听,怕她生气。
想了想,他还是聊归正题,问道:“其实我还有个疑惑,当年老爹和庄鹤伯母在巴洞谷看见的那具突然坐起来的尸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宴娥想起庄鹤日记里写的话:三哥以为有鬼,被吓的变成了结巴,想跑还摔了个狗啃屎。
是了,他那么爱面子的人,当然不可能把这事告诉第三人了。
但是现在孟一行问了,她不得不说,就尽量避重就轻地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尸骨里面钻了条黑色大蛇,被我们的动静给惊到,扬头看我们时蛇身带动着尸骨立起来,远远看着没发现,叫人误会。”
原来是这样啊,孟一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想起老爹曾说过,虽然庄鹤伯母在那副棺材里摸到了凹凸,但细看时却发现那根本不是棺材主人的名字和印记,而是刀削石凿后留下的痕迹,似乎是有人不想被知晓。
也就是说,那一趟巴洞谷之行他们有收获,但意义不大。
那么接下来他们该去哪里找人呢?
孟一行拿这话问宴娥,宴娥没答,反而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她说:“你前面说这些脖颈后面的印记可能是某种标记,我突然就想起来个朋友。她人在浒州,对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很感兴趣、涉猎也广,也许我可以写信去问问她。”
孟一行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你朋友可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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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店的当晚,宴娥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孟一行走在路上,两人东拉西扯有说有笑的。但是就在一个转眼间,她看见前面的大槐树下有一双红色高跟鞋。
那鞋一看就是制作精良的,就连鞋尖上都还嵌着一排小珍珠,光看着就叫人想拥有。
说来也怪,宴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双红色高跟鞋已经穿在她脚上了。而面前的孟一行则满脸着急,叫她快点脱下来。
可她就是被这双鞋给迷住了,任孟一行如何劝说,她都不肯脱。
孟一行急的不行,干脆上手亲自去拔她的脚。可还不等他蹲下,宴娥突然不由自主地向南方跑,孟一行赶紧去追。
结果这一追就直追到广西百色,最终宴娥停在了一户豪门大宅跟前。
她才一停下大门居然也就立即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身着红色洋装的赤足少女。
这少女身姿纤长容色艳丽,一身红衣更衬得她俏丽活泼,只是眼角眉梢中似乎透着森森妖异,叫人看得不自在。
少女低头先看看自己的赤脚,而后朝着宴娥笑,说:“姐姐,你怎么穿着我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