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束里掰下一小支粉色的小雏菊别在照片边缘。 小宝的手指从黎漓的眼睛滑到鼻子,继而,落在了她的脸颊边。 摸摸黎漓。 再看看傅銘臻。 小宝站起身,牵着傅厌辞的手,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墓园。 迈巴赫径直驶向市中心,车厢里有些沉默。 傅厌辞回过神来,正对上小宝偷看他的眼神。 可他回过头去,他又躲闪着避开。 想到刚才他的冷酷和不在意,傅厌辞伸手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叔没有不在乎你,那只是……” “那只是迷惑敌人的,我知道!” 小宝轻声道:“小叔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安全了,我一点都不怕!” 想到自己几次三番出事,每次不是叶小梨就是小叔,而每次他都有惊无险。 小宝反过来安慰傅厌辞,“太祖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叔,以后我就会有用不完的福气了,对不对?” 傅厌辞欣慰的点了点头。 就听小宝轻声问道:“小叔,如果今天姑父绑架的是叶小梨,你会不会害怕?” 傅厌辞脸色轻变。 迈巴赫停在傅家老宅门口,小宝一下车,就高声喊着“太祖母”,迈着小短腿朝正屋去了。 傅厌辞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 小宝说的那种场景,别说真实发生,就是想一想,他都不敢。 阿梨,绝对不能有事。 傅厌辞走进正屋的时候,小宝正抱着傅老夫人的一只胳膊,祖孙两人头对头的说着悄悄话。 打发走了小宝,傅厌辞上前坐在了傅老夫人身边。 知道小宝是黎漓生的。 自然也就知道了当年的虐待,和林可柔前后的反复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想到早晨周锦瑞和傅明慧前脚从她这儿离开,后脚小宝就出事了,而傅厌辞这会儿回来也绝口不提。 傅老夫人就全懂了。 拍了拍傅厌辞的手,傅老夫人抬眼看着他阴沉着的脸说道:“你是家主,家里的事,傅氏的事,全都你说了算!祖母没事,只要你和小梨子好好儿的,小宝也好好儿的,祖母就放心了!” 傅厌辞点头。 从老宅出来,傅厌辞开车去了城西。 私人酒庄后的三层小楼,门一推,刺骨的冷意便扑面而来。 仿佛明亮炽热的太阳光从来没落进这栋小楼里一般。 电梯一路向下。 傅厌辞走进房间的时候,被挂在铁架子上的周锦瑞已经面如纸色。 看到傅厌辞,周锦瑞像是看到了救星,“厌辞,你听我解释,我……我是被逼急了才走到这一步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你看在你姐姐的份儿上,放我一条生路,求求你……” 置若罔闻,傅厌辞沉声道:“是谁告诉你,小宝是我儿子的?” 周锦瑞一愣,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竹筒倒豆子倒得一干二净。 这话是傅敬忠酒后说出来的。 “前年元宵那天,在老宅吃了团圆饭,三叔说,林可柔迟早要回来的。” “……他说,小宝是林可柔和你的孩子。傅家,早晚会落在小宝头上。” “……三叔还说,他看过亲子鉴定书,绝不会错。” 桩桩件件,矛头直指林可柔。 傅厌辞神色冷沉,转身就走。 “厌辞,厌辞……” 哀嚎声从身后响起,继而,随着电梯门关上,再什么都听不见了。 …… 飞机降临在港岛,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后,转乘前往多伦多的航班。 16个小时的航程,叶梨睡了醒醒了睡。 有时睁开眼,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可叶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 腰都睡疼了的时候,飞机颠簸着降落在了多伦多。 11月初的多伦多,比帝都要暖和的多。 天气阴沉沉的,车窗外的一切看起来都雾蒙蒙的。 仿佛她此时的心情。 又仿佛,她全然看不清的前路。 骆长川办事靠谱,不但帮叶梨联系了Willia生,还连当初他外祖母来多伦多治病时所住的房子都帮叶梨订好了。 两层的欧式小楼,距离医院只有10分钟的路程。 街区的中心处是一个巨大的森林公园,仿佛一个天然氧吧。 小楼很有年代感,可里面应有尽有,甚至连厨具都是国人常用的品牌。 打了个电话给万明伊,叶梨郑重道谢。 挂电话前,万明伊终还是不放心的问出了口,“梨子,你……你和傅爷,你们没事吧?” 一开始以为叶梨情绪不对是因为黎雪卿生病的事。 可傅厌辞到工作室那天,万明伊在外面的电梯间目睹了全程。 叶梨明明就在办公室,可她执意不肯见傅厌辞。 傅爷就在办公室门口,紧走几步就能推开门了,可他一步都不敢动。 最终,只把文件袋交给前台,让她转交给叶梨。 答案呼之欲出,万明伊却不敢相信。 “我已经跟他提了离婚。” 叶梨一句话,电话那头,万明伊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问问叶梨出什么事了,又觉得不合适。 她要是想说早说了,不会等到她来问。 还想劝劝叶梨别冲动,毕竟,傅厌辞对她的好,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话到嘴边,万明伊没说。 幸福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叶梨虽然比她小,但她处事冷静有格局。 能逼得她说出离婚两个字,那只说明一个问题。 傅厌辞做错事了。 而且,错的很离谱! “梨子,你……” 万明伊疯狂挠头,好半天,冷静下来,“那你好好照顾伯母,也照顾好自己。工作室的事有我,你放心吧。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义无反顾的站你!” “明伊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