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整个人却依旧透着颓色,他正沉着脸喊过了方才进来通报窑场出事的那个小厮一道往外走。
听到杨沫的质疑,他回过身来:“你们若是拿到契书,自然随你们处置,还能做……”
他又似是想起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随你们,连星,带他们去。”
连星:“是。”
*
而此时的窑场门前,刘远正带着他的一大帮子兄弟们,拿砍刀的拿着砍刀,那斧子的拿着斧子,而他们面前窑场这扇木门已经千疮百孔。
下一瞬,一半的木门就在一斧子下应声倒地。
而门中,那些本是抵在木门之后的长工看着这些手拿刀兵的莽汉一哄而散,谁也不愿做那个出头鸟去刘远他们面前送死。
那个曾接待过杨沫三人的管事,这会儿被窑场中的其他人推了出来,面色惨白:“你,你,你们想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大周的官窑……你们,你们若是在这里闹事,是会被官府抓起来的!”
刘远嘲了一声:“嘿,官府,你说的不会是许鸣潮那些人吧。”
“许鸣潮和他的人早就被朝廷的人抓起来下狱了,说不定明天你们就能看见他砍头,你们不会还指望着那个贪官来庇护你们吧?!”
听到刘远的话,管事的面色更是煞白。
“不可能,你别胡说,绝不可能,许大人,许大人还有许多支持者……”
管事说不下去了。
刘远冲着他身后的兄弟挥了挥手,“兄弟们,给我进去砸,顺道给大人们找一找,这些黑心的商人到底在里面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远咧嘴笑了笑,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当初梁家的人诬陷他们镖局将他们的货砸在了手里,今天他就叫梁家人看看,什么叫真真正正的砸在手里!
管事哆嗦着嘴唇,说道:“大家别怕,他们,他们就算来,来人,也找不了几个人,主家的人,在路上了,大家伙儿齐心,一定能,能把他们赶走。”
他说完回头看去,就看到他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如今这个窑场的前院早已只剩他一个人了。
刘远从身旁兄弟的手里拿过了那根龙虎棍,冲着管事的后脑勺就是一棍狠狠砸了下去,本就文弱的管事被这一棍彻底砸晕在了前院。
刘远随手将棍子丢回了自个儿兄弟的手里,将那个碍事的管事拖着丢到了院墙旁边,若不是沈大人临行前有交代,决不能杀人,今日他一定会在这个窑场里大开杀戒,以慰他的父亲和当年因此事而亡的各位镖局弟兄。
此处的窑场呈蛇形,窑里眼下应是正在烧陶,温度极高,一行人直接提着手上各式各样的武器就冲进了窑场的后方,这里有好几间屋子是用来摆放陶瓷器的。
“阿远……”
刘远正想进入,就听见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就看到一身土泥灰的陈登带着一个少年和一个汉子躲在屋子的侧边。
他叫兄弟们冲进屋内寻一寻线索,自个儿走到陈登身边问道:“你这几日可有发现什么?”
“别躲了,这儿的人早跑了。”
见着陈登依旧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刘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些在此处干活的长工早都跑干净了,如今还能留在这里的,八成都是梁家的人,我们也不必怕他。”
陈登闻言,松了一口气,自前日起,就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他只能跟着俩人尽量少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陈登拍开刘远搭在自个儿肩膀上的爪子,说道:“大前天,这里的人将我们放进来了,我混进去那里一回,可惜我不懂他们烧窑,很快被赶出来了。”
陈登指了指那处蛇形的窑室。
“这里死过人。”
一道略微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几人耳边响起,把这里的四人愣是都吓了一跳。
还是刘远最先回神:“死人?”
洛六回道:“我在最里侧一处工匠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洛六从身后拿出了一块炭黑色的灵位,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五友洪三之令位。
七个字里错了两个。
有人问道:“死人?可我们从未听说过?”
“兴许这就是不叫你们进窑场的原因了。”
陈登问道:“找到尸体了吗?”
“没看见奇怪的地方,我今日唯一不曾进过的,便是那处窑室。”
洛六指的是那处奇怪的蛇形建筑。
“不会是烧了吧……”
宁家庄二人面面相觑,若是如此,他们再怎么找,也不可能从这里找出什么问题来。
洛六沉思了片刻道:“不像,那个窑场的管事,在你们闯进来的时候极为慌张,若真是将尸体烧了,应该不至于会慌张成那个样子。”
“窑室……”
宁青低下了头,看着他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