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出府吧。”
“出府?”江缨诧异道,“现在吗?府门已经上钥了,如果被贺尚书知道......”
贺府规矩众多,尤其是对于上一世的江缨而言,别说在府门下钥时擅自出府,就是傍晚在院子里闲逛都是有失体统,免不了贺夫人的鞭子。
“无妨,这一次我不会让他知道。”贺重锦起身下榻,系着衣衫,“下一次,我们光明正大的离开。”
江缨不知贺重锦想要干什么,见他已经系好了衣衫,便也梳妆打扮好,跟着贺重锦一同出了门。
快走到府门时,殷姑姑不知从哪里神神秘秘地出现,毫无感情地向贺重锦禀告道:“公子,府门外附近的看守已尽数放倒,公子与少夫人可以放心出去了。”
贺重锦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倒也并不意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缨总有一种他们是贼人一般的错觉。
二人出了府门,殷姑姑不知何时又不见了踪影,江缨一边走一边问贺重锦:“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贺重锦身穿一身淡雅不惹眼的烟灰色锦衫,匀称的细腰用黑底白玉带束着,他转头看向她,不自觉地勾起笑意:“随便逛逛。”
这个时辰,街市上正热闹着,各式各样的铺子在两侧排开,有卖灯笼的,有卖首饰的,有画糖人的……
若非是贺重锦带她出来,江缨几乎快忘了自己在江家时,每每这个时辰出来逛铺子,嫁到贺府,由于担心贺夫人责罚,即便再无聊,也乖乖在房间里躺着。
江缨拿着刚买的兔子糖人,贺重锦拎着刚买的精致糕点,跟着她来到面具铺子前。
“贺重锦。”她突然停下步子,将糖人递到了贺重锦的嘴边,笑道,“他们家的糖人是老字号,这糖味儿甚是不甜不腻,你且尝尝?”
贺重锦尝了一口糖人,糯米纸入口即化,紧接着糖味儿便充盈到了舌尖。
“嗯,好吃。”
紧接着,他又解开荷叶包,里面是两个热腾腾的烙饼:“缨缨,先吃这些,待会儿凉了便不见得好吃了。”
女子轻轻吹散了热气,小咬一口慢慢咀嚼着,满意道:“这个也不错,你怎知道我最爱吃这烙饼子?”
“顺手买的。”他笑,“若喜欢,待会儿多买些回去。”
吃着吃着,她红了眼角,他轻声笑了笑,忍俊不禁:“怎么了?”
“很久没吃了,有些感动,小时候祖父经常给我做这烙饼子吃。”
江缨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放松了,这一刻就仿佛回到了从前在江家的时候。
卖面具的老头看着江缨身后还跟着一个貌美郎君,嘴倒是麻利:“二人一看就是对郎才女貌的佳人啊,这位郎君,给自家小娘子买一张面具可好?”
贺重锦温柔地看向江缨:“缨缨,可有中意的?”
江缨挑来挑去,挑中一个衣衫相称的桃粉色镶着花瓣的面具,听着卖面具老头在一旁夸赞着,伸手拿起又一张银纹面具打量着。
这张银纹面具,正配贺重锦。
还未等贺重锦反应过来,江缨猝不及防地将面具贴了过来,他眼眸中惊色渐露,好似那面具会灼烧面颊一般,在即将带上他面庞的瞬间,猛地别过头。
江缨愣了好一会儿,见他是如此反应,方才的兴致勃勃尽数没了。
卖面具的老头尴尬着打圆场:“看来这位郎君不喜欢这张面具。”
任谁都瞧得出来,贺重锦刚才的反应不像是不喜欢,倒像是在惧怕。
怕一张面具?
“我......”贺重锦也后悔方才的失态,想要解释些什么。
“好了。”江缨打断他,状若无事地将碎银给了老头,“他不喜欢戴面具,就买这张精巧的桃花面具吧。”
二人走了片刻,贺重锦先开口提及刚才的事:“缨缨,刚才......”
江缨笑了一下,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带我出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因这件小事而生你的气?”
路过一栋宾至如潮的酒楼时,贺重锦停下脚步,看着这奢华的楼阁,似是记起了什么:“缨缨,若我没记错,这是江家最大、生意最为兴隆的酒楼。”
“是啊。”江缨看着这写有‘宝缨楼’三个烫金大字的牌匾,心中不由得惋惜起来:“只是现在这酒楼的主人不再是江家了。”
当年,江家能担得上汴阳城第一富商的名号,全靠江缨的祖父,他善于经商,不出一年便发了家,之后生意越做越大,铺子开满了整个汴阳城。
后来,祖父驾鹤西去,江老爷接管了江家在汴阳城的所有铺子酒楼。
江老爷生意虽做得不温不火,倒能维持的住一家三口的富贵日子,只是他为人敦厚老实,被一直惦记江家家产的掌柜钱三盛设计利用,一夜之间江府变成了钱府,宝缨楼也被归到了钱三盛的名下。
钱三盛为人奸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