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弓拿来给舞阳候!”
皇帝说完,舞阳候便立了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众人只见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舞阳候再次持起破军弓,意气不再,英姿却是犹见当年。
江缨正看着,窦三娘的话就随之而来的飘了过来:“隐约记得三十年前啊,不知有多少女子仅仅只看了那舞阳候一眼,从此就失心失魂,整日整夜地想着呐。”
少年英才,功高盖世,自古英雄为美人折腰,美人同样也会为英雄倾倒。
随着箭弦的逐渐拉满,舞阳候双目直视前方,那气势更是携着万军之师的虎威,而后手上一松,离弦的箭矢稳当当地射中了十里处,靶心的正中央。
大饱眼福的皇帝不由得从龙椅上立了起来,首当其冲拍手叫好,给足了萧景棠的面子:“好!景棠!威风不减当年啊!”
萧景棠回到座位上,他抿了一口酒,随即视线落在贺府的席位上,与贺重锦遥遥对视着,前者的眼中尽是忧色。
许久不见,这孩子更是相像了。
三分像他,七分像她。
*
由于舞阳候这一箭,皇帝顿生了看射箭的念头,于是下令将射箭比试提在了最前面。
各大世家的公子们一个个气势高昂,家中女眷们纷纷为其打气助威,唯有贺家这边异常的冷漠安静。
贺重锦离开时,只有江缨对他说:“夫君,吃些糕点再去吧。”
他身子弱,要是再不吃些东西就更没有力气去和那些世家公子比武。
“好。”
他笑了笑,果真在临走前听她的话,吃了桌上不少的糕点,硬是吃完了整整四个,而后温和地说道:“缨缨,这次我会为你夺得魁首。”
贺怜儿看着贺重锦的背影,开口问窦三娘:“娘,你说兄长能赢过那些世家公子们吗?”
“能赢最好。”窦三娘拉长了语调,“赢不过啊,也是他技不如人。”
不出片刻,在场所有王亲贵族,官员女眷,见到了贺府足不出户的病秧子来参加比试,纷纷扬起脖子。
“这下可有看头了,一个体弱的病秧子竟和一群身强体壮的世家公子们比武。”
“贺重锦?害,有什么看头,只怕他连弓箭都拿不起来。”
“就是,这贺家大公子就是光有一张皮相,别说比武了,说不定以后开枝散叶都难,也是苦了那江家姑娘,刚倾家荡产,又嫁了这样一个郎君,换做是我,早就一棵树上吊死了。”
……
那些长舌贵妇们嘴中溢出的闲话,一个比一个刁钻,丝毫不避讳不远处坐着的江缨,她的脸由白到紫,由紫到青,最后恢复了平静神色。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江缨最是讨厌这样的场合,也最是厌恶这些目光短浅的长舌妇人。
白芍刚想劝解江缨不要在意,岂料女子从容起身,走到了那些长舌妇面前,放话道:“人各有所长,命也各不相同,今日我夫君被你们这般看轻,我相信风水轮流转,迟早有一日也会轮到你们。”
长舌妇们面面相视,纷纷笑开了。
“贺少夫人,话可别这样说啊。”其中,王大臣家的夫人调侃道,“我们不过也是就事论事,你夫君从前病成那个样子,还差点随棺木入了土,若我是你,该应该劝夫君早些回府,莫要在这里被人笑话。”
“就是啊。”“就是。”“王夫人说得对。”
与此同时,校场上的贺重锦用帕子细细地擦着弓箭,五名公子为一轮,贺重锦右边的是太医院院判之子李浊清。
李浊清向来不学无术,骑射技艺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好奇地问贺重锦,其他人的他都见过,除了这个贺家大公子是第一次见:“贺兄,你骑射如何啊?有几分胜算?”
贺重锦微微勾着笑:“十四年未握过弓箭了。”
“十四年!”李浊清惊掉下巴,“敢问贺兄,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他声音清冽,笑容和善,“不过无妨,我十岁那年握箭,射中过一次靶心,成绩断然不会差。”
“十岁!?”
李浊清为了这次比试,被父亲逼迫着学了三天三夜,至今眼上还挂着淤青,如此都不敢保证能否取得个好名次,这位贺重锦竟然整整十四年都未射过箭,还能把话说得这样轻松。
他往看台上看去,一大群人的目光正聚集在贺重锦的身上,不由得开始同情这位贺兄,心道:看来贺府这次要出大丑喽。
宫人们将靶心摆在了距离他们极远,竟是隐隐约约才能看到靶子,更别说射中靶心了。
“这么远!???”李浊清见状,简直如遭雷劈,“这是多远的靶子啊?”
负责比试的女官答道:“李公子,此靶约有六十步之远。”
听到这距离,他们中有位世家平日里被家中惯坏了,见此情景,毫无避讳地由着性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