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凌安若那得了保证,周珩一晚上都兴致很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控不住的猜凌安若到底会送他什么。
若是别的女子,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荷包,香囊那样的绣品,但凌安若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耐心绣花的,送他一套拳法或刀剑可能都要现实的多。
而且……
周珩想象着自己手捏绣花针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画面实在惊悚。
算了,还是不想的好。
反正不管凌安若送什么,他都会欣然收下的。
周珩这般念着,总算是犯起了点睡意,迷迷糊糊的歪头睡了过去,等到天光大亮时,猛然惊醒。
年初一了,可以拿生辰礼了。
想到此事,周珩都不赖床了,一骨碌的爬起身穿衣洗漱,一点也不像个一夜未眠的。
“姑娘,过年好啊。”王府里的下人们刚给凌安若拜完年,退出屋时见着周珩也笑着行礼道。
“过年好。”周珩回应道,他看着他们手里捧着的赏银袋子,就知道分量不轻,在打点人心上,凌安若向来做得很妥当,“王爷还在里面?”
“在呢。”下人们说道,“王爷就等着姑娘用早膳呢,说等姑娘来了,再让王婶下长寿面。”
周珩一听,心情更好了,乐颠颠的晃进了屋子里,见到凌安若就欢快的叫道:“王爷过年好啊。”
凌安若抬眸看了他一眼,光是从周珩那翘起的眼尾,她就知道这人在乐什么,就差把生辰礼这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凌安若不禁有些好笑,堂堂一个亲王,什么样的礼没收过,倒是巴巴的惦记着她送的礼。
“过年好,”凌安若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到周珩面前,“知道你在惦记什么,喏,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周珩眼前一亮,快速的接了过来,隔着荷包捏了一下,好像是个铜钱,“还真是压岁钱啊,说好了不送我银子,就改送了铜板了?”
周珩嘴上抱怨着,手上倒是拆的挺快,一个碧绿清透的平安扣从荷包里滑了出来。
“这是……平安扣?”周珩新奇的拎起平安扣的挂绳,对着日光仔细端详着,通透澄碧,无一丝杂色,显然就是他之前塞给凌安若的那块翡翠原石。没想到她自己没留着,特意给他雕了个平安扣。
这是要他岁岁平安,长命百岁么?
周珩把平安扣攥在手心里,轻笑了一下:“怎,怎么想到送我这个的?”
凌安若没答,只问道:“不喜欢么?”
“喜欢。”周珩说道,“只是……有点没想到罢了。”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给一个短命鬼求一个这样的东西。
李叔他们怕戳他的心窝子,外人则觉得白糟/蹋了东西,一个短命鬼哪配得上。
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奢求过。
凌安若是除了他母妃外唯一一个会送他这种东西的人了。
周珩心口有点发涨,他把平安扣挂在脖子上,贴着心口处放好,随口问道:“这是你亲自做的吗?”
凌安若愣了一下,怎么还多了这么个要求?
她搜肠刮肚的找补道:“这是我亲自送到首饰铺子,亲自看着玉料师傅打样,最后亲自送去兰若寺开的光,开光时的经文也是我亲自抄的。”
周珩看她那纠结的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四舍五入一下,这就是你做的了。”
收了生辰礼,王婶的长寿面也端了上来,还捎带了两盘饺子,虽然吃不了几个,但还是要讨个好彩头的。
等用过了饭,周珩便立马回屋去补眠了,反正初一铺子里没开张,闲着也没事干,可凌安若还得留下来与上门拜年的各位世家客套一番。
这要是在往年,那定然是不会出现这副门庭若市的奇景,可谁让宣王摇身一变,成了黎州城的地头蛇呢?
世家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捏着鼻子上门,反倒是家中在黎州守备军当差的小辈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一口一个“王爷”叫得欢,听得那些老爷们忍不住暗暗侧目怒视,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挖河挖傻了吧?
崔廷越也备下了年礼,在世家权贵面前正式登门拜访,也算是给两家的关系过了个明路,当日送去的年礼连那些见惯了好东西的老爷们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五才算是清静了不少,可还没等凌安若喘口气,陆安突然急冲冲的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咱们给皇上送去的年礼被人给劫了。”
凌安若闻言立马放下手中茶盏,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陆安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凌安若:“具体情况如何,属下还尚未核实,是刚刚送来的京城密报说您给皇上送的年礼在刚出黎州地界时就被一群山匪给劫了,此事惹得皇上震怒,正打算下旨派人来黎州调查贡品被劫一事。”
“这就有意思了,”凌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