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雅致的竹林此刻凝重威压,四周静溢到可怕,如银针般的雨滴掉落在地仿佛能听见声音。
李轻舟看着面前与平日里大不相同的小虎子,警惕的后退两步。
小虎子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直愣愣的,不到任何情绪,看的人心底发毛,脚底板升起寒意,李轻舟后退,他就逼近。
明明是个身量不高,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此刻周身的气势却出奇的可怕,李轻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杀意袭来……
“李姑娘,该回去了。”
一道悦耳清澈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这一声犹如夏日炎炎中的冰棱,破开了炎热似火的黏腻。
也将方才凝重的杀意悄然无形的化解,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李轻舟的错觉。
抬眼看过去,万重山就在他们二人十步之外,一身白衣似雪,背后是青翠碧绿的竹林,映得他那张脸如玉如冰般净透,眉眼如画般浓郁。
李轻舟看见他不知怎么心底像是松了一块石头落地,也不再去管小虎子,径直朝着万重山跑去,仿佛后面有鬼再追。
“你怎么来了?”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不过短短一瞬就到了万重山身边,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衣袖,也不在意什么避嫌不避嫌。
万重山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指尖,也任由她这般勾着,淡淡道:
“常村正的夫人见雨都停了,你们还没回去很担心,我便替她来寻你们。谁料到半路又下起了雨,我又去张大伯家借了把伞。”
李轻舟点点头,睨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小虎子,又转头看向万重山,语气中有说不出的亲昵和急切:“咱们快走吧!”
万重山低头看着她的模样,乌发被雨水打湿,几缕被粘在额间发髻,一双大眼睛带着急切,像是一只要逃命的小猫。
“好。”
说罢,二人像是看不见身后的小虎子一样,抬步就走,李轻舟还把刚刚递给小虎子的油纸伞靠在一根竹子上,头也不回的牵着万重山就走。
紧握的小手触感冰凉,隐隐发颤,可见刚才吓得不清,万重山轻笑,低声道:
“胆子这么小还敢自己出来乱跑?”
李轻舟撇撇嘴,不说话。心想:你知道个屁!
银针细雨,朦胧烟云中,男子一身白衣翩翩君子,女子一身青蓝,身形秀美,踏步雨中,执手相行,像是一副出自大师之手的水墨画。
走出竹林,万重山捏了捏李轻舟的手,示意她向后看。果然,他们身后跟着个小豆丁,撑着之前李轻舟靠放在竹子上的油纸伞。
鱼戏莲叶的图案在朦胧雾气的大雨中格外的显眼鲜艳,他迈着小短腿,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稚嫩和天真。
变脸的速度快的诡异,让李轻舟有些浑身上下发毛。
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连带着握着万重山的手也紧了紧。
“常村正他们…”李轻舟看着道路上一个村民也没有,安静的很,话便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万重山点点头:“说是吴大夫不见了,常村正他们带着人去寻了。”
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继续往下说下去,因为知道这人是寻不到的,都是白忙活。
走到一处人家门口时,破败的木门里忽然走出一只色彩斑斓,红冠昂首的大公鸡,有力坚硬的爪子踩到地上的水坑,溅起阵阵水花。
只听身后一声小小的惊呼,李轻舟回头望过去,见小虎子双手撑着鱼戏莲叶的油纸伞,面上惊慌害怕的盯着那只大公鸡。
双腿弯曲,全身紧绷,仿佛那只鸡有任何动静,他就能立马逃跑。
李轻舟微微蹙眉,在小虎子和那只高傲的大公鸡之间来回打量,神色凝重的思考着些什么。
万重山低头看她,也不出声,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则又把玩着腰间坠着的那块石头。
木门里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传来,‘咯吱’一声,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露出了一声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下巴胡渣泛青,脸上沟壑皱纹横生,一双眼睛却清亮的很。
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打量了一圈他们三人,最后对着万重山微微一笑:“万公子寻到人了?”
万重山点点头,端的是谦逊的如玉君子:“还要多谢张大伯借我的伞,过一会儿就给您还回来。”
李轻舟默然,原来这就是张大伯?是那个小虎子口中与刘大娘其名的张大伯吗?她又回头看了眼小虎子,见他看见张大伯,果然缩了缩脖子。
张大伯嘿嘿一笑,笑声浑厚:“客气什么,都是乡里乡亲。”说着,将目光看向他们身后的小虎子,伸出双手朝着他走去。
“小虎子,来!让大伯抱抱,瞧着比前几日更胖乎了。”那只大公鸡也跟着张大伯一齐朝着小虎子走去。
李轻舟勾起嘴角,幸灾乐祸的看着小虎子惨白的脸,还有僵硬在地上连动也动弹不得的腿儿,那张小嘴儿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