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就有意思多了,她们嫌我脏,却又恨我,眼睛里的那团火把她们的活力燃烧殆尽,最后暗淡无光。只有你……”
黄潇潇看向她。
灯下美人的脸清晰明了,带着浅浅的笑意,灼灼桃花眼中水光闪现波动:
“你看我的眼神,什么都没有。没有嫌恶,没有鄙夷,没有嫌我..脏…..我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眼神了,这让我想起我还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泪珠儿混着脸上的胭脂落下来,很快没了踪迹,她咧嘴一笑,贝壳般的牙齿露出来,却带着惨淡:
“对不住,我只是很开心。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你真的是个好人,顶顶的好人。”
黄潇潇默然,她没有回应这份浓厚的感激,却在心底某处软了一下,她伸出手重新拿了一块烧饼,递出去。
“你也吃吧。“
丽娘受宠若惊的接过,大口咬下咸鲜的烧饼,好甜。
此后的几日,丽娘天天都会来这个小院子,像是自来熟一样,自己坐在廊下看着黄潇潇忙碌的背影,自己口中喋喋不休。
黄潇潇偶尔回应一两句换来丽娘更起劲儿的说,说自己小时候也是良家女子,说后来家道中落,又被亲戚卖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所以丽娘很小就懂得审视适度,进了醉仙楼她知道只有拼命学,乖巧听话,才能过的好一些,才能有朝一日离开。
三日过去,药以成。
丽娘咬着唇看着黄潇潇白嫩手中精巧的白瓷瓶,里面的膏体透着微微淡粉,在刺眼的阳光下,晶莹剔透。
“拿着去试试吧。”黄潇潇语气淡淡,她虽不擅长,但做出来的东西决不会差。
丽娘双手捧着白瓷瓶,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她又回忆起那个屈辱的夜晚,曾经烙印在身上的污浊有机会可以擦除,她又可以干净了。
“潇潇,我会报答你的。一定会的,五天后我就能嫁进蒋府了,你等等我,等等我。”
丽娘离开前对着黄潇潇不停的嘱咐,让黄潇潇等着她。
五天后,
黄潇潇在医馆看诊,街道上人潮涌动,喧闹不止,一阵热闹的吹拉弹唱,孩童拿着抢来的喜糖哄闹,童言无忌:
“三公子又娶媳妇咯!”
“ 这次是花魁呢,花魁可美了,比上一个进府的好看!”
“你怎么知道她好看?你见过?”
“我没见过,是我娘说的,她说醉仙楼的人都是狐狸精,书上说狐狸精长得最好看了。”
一抬绣着喜字的红色小轿随着周围的看客路过医馆,没有一丝停留,快的只留下一抹艳丽的红。
“黄大夫?黄大夫?”
耳边传来呼唤声,黄潇潇才惊觉自己的失神,歉意一笑:“对不住,你方才说什么?”
对面坐的妇人看了一眼门外的喧闹,眸中了然,面露不屑:
“蒋三公子是个风流的,也不知道下个月又会哪个美人进门哟!花魁又如何?凭她什么花儿,在蒋府也只开到下月罢了。”
黄潇潇垂下眼眸,继续把脉,不再言语。
几日后,天色昏暗日落夕阳,黄潇潇从医馆回来,还未到巷子口,她就察觉到了不寻常。
果然,一顶藏青小轿侯在巷子深处,两个穿着墨绿色衣裳的护院一前一后守在轿子周围,轿子旁边站着个穿粉色衣裳的丫鬟,瞧见黄潇潇后,立马弯腰对着轿子里说了什么。
黄潇潇面色平静,她听见了,那丫鬟说的是:青玉姑娘,她来了。
青玉?黄潇潇垂眸一步步走近,在淮州的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拉来轿帘,迎着月光和巷子挂着的那盏破灯笼,一个温婉柔美的美人从轿子里走出来。
黄潇潇垂眸,眼中淡然无波,确定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看过的病患,也从未见过,径直朝着院门走去。
“黄大夫,可认识丽娘?她快死了,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你说什么!”黄潇潇猛然转过身,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