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蒋玉舟此人阴险狡诈,万灵儿在他手里,一定会变成攻击万重山的一把利刃。若她是万重山,一定不会放之任之,给别人留下刺向自己的刀。
除非……他根本不在意万灵儿,所以这把刀不会成功的刺向他。
李轻舟思及至此,忽而周身感到一股恶寒,五百年后的历史评说万重山与这些女人的爱恨纠缠,可若是事实不是那样呢?
她看向人群中的万重山,夜色阑珊,灯火辉煌之处,那个男人依旧耀眼,自万灵儿出现后,男人的神色并没出现半分波澜起伏,像是早有预料,却又不甚在意。
蒋玉舟朝着众人解释了一番后,才故作姿态的说道:
“无巧不成书,万姑娘与万公子走散,有缘与我遇见。万公子又为了唐姑娘的病入住蒋府,让他们这对师兄妹重逢,真是老天注定的缘分。”
万灵儿在听到那句‘为了唐姑娘‘时,脸色猛然一变,目光阴沉下来,想起了今日听见那个叫红玉的丫鬟说的话。
这些日子她在蒋府被伺候的细致周到,可就是不知为何心里边总是烦躁不安,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忍不住发脾气。
直到方才晚饭时分,那个叫红玉的丫鬟来给她送晚膳,与几个小丫鬟说话,让她知道了万重山的踪迹。
“这回可算是见到了名满天下的‘玉面仙君’,当真是名不虚传,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
“万公子是神仙人物,自然不同凡响。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人家是修仙界的翘楚,你不过是个凡人丫头,你活一辈子,对人家来说不过是眨眼儿的事儿!”
万灵儿听着窗外的小丫鬟嚼舌头,敏感的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心中狂喜,难道师兄知道她在蒋府,过来寻她了?她就知道,师兄对她不会那么狠心的……
可还没等她出声问询,就听见红玉的声音。
“都不用做事的吗?背后嘀嘀咕咕些什么?”
在花朝苑红玉三姐妹的地位仅次于蒋玉舟,下面的人已经把她们三个当做了将来的侧室夫人一般敬着。
“红玉姐姐,我们再不敢了。不过是想着能见着万公子一眼,是三生有幸,并没有旁的非分之想。”
两个丫鬟对着红玉哀求。
红玉冷哼一声,提高了音量:“还算你们有自知之明,万公子不是谁都能肖想的。收起你们的小心思,也免得将来伤心难过。”
而后,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
“实话告诉你们,万公子人才容貌都是千年难得的人物。身边的女子也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像如今他身边的鬼医谷少谷主,还有唐金山庄的唐姑娘,这样身份的女子,才堪配万公子,明白吗?”
“红玉姐姐说的是,我们知道了。好像那位万姑娘还没露过面,不知道是不是国色天香?”
两个小丫鬟语气天真,好似真的好奇。
红玉咯咯一笑,神秘兮兮道:
“也不怕告诉你们,那位唐姑娘病着,所以不便出来。但…万公子正是因为唐姑娘的病,才入了蒋府。依照我看,唐姑娘必然是貌美如花,才让万公子如此在意。”
万灵儿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似是鸣钟震山一般,粉嫩的指甲扣入手掌之中却丝毫没有察觉出疼痛。
后面红玉等人散去,她也浑然不知,周身不住的犯冷,巨大的恐惧包裹着她,师兄当真不在乎她?当真与唐金宝情意绵绵?
不,不!
万灵儿跌坐在地上,这种被抛弃的恐惧不断放大之后,转变成了怒火恨意,连带着香炉中的丝丝悠远飘渺的香气,涌进内心,不得安宁。
她夺门而出,一路来到氓心园,想要查探真假,见到万重山的那一刻,消散了大半的怒火。
却又在蒋玉舟那句‘为了唐姑娘’,而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