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叹了口气:“其实我……我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样样都好,将来也许还是公子的侧夫人,而我却只是个下人……”
红玉靠在男人宽厚灼热的胸膛,一颗心暖呼呼的,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休要这般想,其实我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你也知道,我们姐妹三人早早就是公子的人了,尤其是我,就是残花败柳。你不嫌弃我,我就万幸了,哪里还能我嫌你?”
两人凑在一起互诉衷肠,花房外阴雨连连,花房内花香四溢,温情脉脉……
淮州城内,
风雨之下几乎每条街都黑黝黝的,早早收摊回家,在这深夜中唯有青楼楚馆,灯火阑珊,在雨夜中越显朦胧梦醉。
一顶轿子在夜色中一摇一晃的走着,直至深巷处最后一道褐绿木门,院门紧闭,只门檐上挂着红艳艳的栀子灯笼。
轿夫落下轿子,步伐健稳,在昏红的灯光下一身黑衣,显得那腰封精瘦健壮,大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对着木门敲了不轻不重的三声。
里面很快有一个女声应和,酥媚中带着沙哑,独有别样的风情:“谁啊,来了!”
木门咯吱一声打开,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梳着未出阁的发髻,长相妩媚,三十多岁上下,柳叶眉梢处显露着几分精明。
小艳娘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提防:
“这位爷眼生,怕是没来过我这小院吧?”
这条巷子的小院儿做的买卖都不干净,不过也是些皮肉生意,但小艳娘的这个小院却比旁人更狠一点。
因此,很多淮州城的达官贵人都会来这儿尝尝鲜儿。
小艳娘的警惕引来‘轿夫’一声冷笑:
“知道你不缺钱,也不怕惹事,我这儿有个女人得罪了我家主人,不知道岳老板有没有胆子接下,为我主子出口气。”
小艳娘心中一惊,她夫家姓白,后来男人死了,知道些内情的都叫她白夫人。后来开了暗娼馆,随便取了个名字叫小艳娘。
但她本姓岳,是在未出嫁时,她这小半辈子风风雨雨都经历过,却还没人能探到她这么深的底,可见男人说的主子,是无所不知的个大人物。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了沉默,‘轿夫’也不急着催促,他知道这位‘岳老板’在考虑。
一阵凉风将细小的雨丝吹到脸颊上,小艳娘眯了眯眼:
“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将来把我这个小院牵扯进去?你们都是贵人,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招惹的。”
小艳娘打量着身后的那顶小轿子,说句实在话,她这院子里伤天害理的事儿没少干,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甚至不少贵夫人们会找她来磨挫府中的小蹄子。
但她一看今日这个架势,就知道这个男人口中的女子,只怕也是个有后台的,到时候她这小院儿卷进是非,可就得不偿失了。
“岳老板放心,既然我们主子敢如此行事,对方在我们眼里就不值得一提,你这个小院以后的靠山就是我们主子了!”
男人慢悠悠的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赤金底上刻着黑色的字,在昏暗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小艳娘是个有见识的,只瞧见那一小角令牌,心中翻江倒海,瞳孔中满是震惊,犹豫片刻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院门打开,里面是江南水乡的布置,几排小楼零散的分布,靠着假山流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歌舞荡漾从中传出。
小轿子停在一处阁楼,小艳娘招呼两个白面小厮从轿子里将人抱出来,披风下垂下来的纤纤玉手,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小艳娘手中被塞进两块沉甸甸的金子,男人留下一句话,踏着风雨离去:
“别心疼她,让她也尝尝被祸害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