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洞除却大火炉之外,旁边就是一处与之同样大小的寒潭,潭中冰水青蓝透亮,像是一颗未经雕琢的蓝宝石,上方还冒着丝丝凉气。
少女们面面相觑,谁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落凡用鹰一般锐利的眼光扫了所有人一眼,少女们猛地闭上了嘴巴,再也没有一个人出声,随后落凡又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李轻舟。
丽娘搀扶着李轻舟,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体有多冰凉,一进来,也顾不上其他,一个劲儿的凑近青铜火炉,她自己热的满头大汗,李轻舟的身体却开始回暖。
身体得到缓解的李轻舟此刻也是清醒了过来,她迎着落凡的目光,毫不示弱,她很明白在敌人面前绝不能表现出任何破绽。
落凡看着她不屈的目光,却只是嘴角冷笑一声,随后便大步离去,在她离开的瞬间,山洞入口处重重的落下一架胳膊粗的铁栏。
少女们眼见着要把她们关起来,一涌而至,纷纷跑到铁栏前看着落凡的背影祈求能够回家。
可落凡是个何等心狠之人,她连头也未曾回,让那些侍卫跟着她一起离开,路过红玉的时候,冷冷说了句:“你,跟着过来!”
没有了火把的照亮,整个地道中漆黑一片,黑暗仿佛要把那些鲜活的生命吞噬殆尽。
而靠在丽娘肩膀上的李轻舟,冰凉的身体因为火炉的炙热而渐渐好转起来,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没事的时候,丹田处一股尖锐的巨痛传来,如火般炙热,如冰般刺骨。
她生生被逼出一口鲜血,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地道入口处,
落凡抬起头看着夜色中那一弯残月,周遭的血色还在晕染,却还有完全将整个月亮浸透。
红玉捂住腹部,慢吞吞的爬了上来,方才落凡的那一击,力量并不小,隔空袭来,没有外伤,五脏六腑却都受损。
落凡看着一排排侍卫,这些人都是蒋玉舟的私兵,很是忠心耿耿,不过如今一切在大计面前,都微不足道了。
“你们转过身去!”
下一刻,红玉震惊的看着一颗颗头颅飞散,鲜血喷洒在深褐色的泥土中,一道青蓝色的火焰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只星星点点的沾染到衣袍的一角,便燎原之势般燃烧起来。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方才还能说能动的鲜活生命就烟消云散,一点痕迹不留了。
红玉揪着自己的衣领,恐惧令她无法顺畅的呼吸,大口喘着气,却依旧憋的脸色涨红。
落凡瞧见她的样子,冷笑一声:
“吓着了?”
红玉喘着气,说不出话。她怎么能不被吓着?这些人是她们三姐妹千挑万选出来,保卫蒋玉舟的私兵,他们的忠心,红玉最清楚不过。
只不过眨眼的瞬间,一切都如烟尘般消散。
落凡轻轻拍了拍手,通往地下甬道入口的机关便慢慢的关合,瞧不出一点痕迹,仿佛这土地生来就如此完整。
“没办法,我知道他们的忠心,但秘密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这个道理,我很早之前就教导过你们三姐妹。”
这个世间无人知晓的才算得上是秘密。
“是…是..”红玉听见自己的声音似拉破的风箱,呜咽残破带着颤抖。
落凡转过身,不再看她,朝着黑夜走去。而红玉也不敢耽误,踉跄起身跟随着落凡,两道身影融进黑暗之中。
花朝苑还是花朝苑,只不过一分为二,如镜面一般,中间隔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落凡绕过走廊,走到了蒋玉舟的房间,这间屋子跟蒋城主他们所在的喜房一摸一样,连门框窗边的大红喜字都分毫不差。
只不过里面没有了满地血迹,没有了狰狞死去的新娘子,也没有了惶恐不安的人们。
屏风后有隐隐水声,男人慵懒自得的声音传来:“红玉,伺候梳洗。”
“是…”红玉一惊,不明白蒋玉舟为何会在此处,今夜不应该是他的新婚之夜吗?她又后知后觉的朝着内室去看,喜床上干干净净,新娘子哪儿去了?
她忽而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让她感觉到无措不安,像是眼前隔了一层雾,瞧不真切,自己置身大雾中始终看不见前路。
今日蒋玉舟大婚她是知道的,还是她亲自把新娘子带到喜房里的,而后落凡就吩咐她去把那些少女带到地道里去,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
“红玉?还不来?”
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而落凡自从进了屋子便一直坐在首位的座椅上,慢悠悠的喝着茶。
“来了。”红玉顾不得心中怀疑,忍着身上的疼痛,从珠帘后的衣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棉巾和一套崭新的月白色的衣衫。
绕过屏风,扑面而来的热气氤氲,潮湿温暖,让红玉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只能摸索着上前两步:“公子…”
话音未落,一双带着水汽的大手便抓住了红玉的手腕,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是红玉懂本公子,这件衣裳我最喜欢!”
红玉这才想起来虽然蒋玉舟成婚另有所图,但好歹是大喜的日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