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呛水咳嗽声连绵不绝的响起,嗓子因为用力过度,也变得沙哑疼痛,可差点儿窒息的溺水感还是令人难受。
“咳咳….你他娘的…发什么疯?”
李轻舟伏趴在地上,一身红衣被水浸透打湿,说话间口鼻涌出水渍浸染了褐黄色的土地,青丝散乱,也正往下滴着水珠儿,尤其是脸上火辣辣的疼。
即便如落汤鸡一般狼狈,却依旧没能阻挡住她心中的怒火,一双眼睛冒着火光,盯着距离她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男人本一身白衣,可上面的血迹被潭水晕开,像是红梅散落,已不聚形。乌黑的发丝散乱潮湿,一张被黑色刺青遮盖的脸,狼狈非常,露出一丝冷笑:
“呵…发疯?我早就该疯了!被活生生的逼疯!!!放心,我死也要拉上你,师傅可以没有,爱妾可以没有,爹娘可以没有,但…你必须要有!!”
蒋玉舟盯着面前的女人,目光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阴狠。
“我可去你吗的吧!都到了这个时候放狠话也没有用,你已经一无所有,杀了我?你敢吗?你有那个胆子吗?”
面对蒋玉舟的恶意,李轻舟丝毫不惧,甚至唇齿反击,如今的局势她看的很清楚,只有蒋玉舟自己骗自己罢了。
蒋玉舟一愣,随即笑出了声,竟然让他复杂幽怨的心情,感到一丝轻快。
李轻舟不理会他,站起来四处打量着周围,依旧是个山洞,还有一汪寒潭,只不过就只有她和蒋玉舟两个人。
事情还要从方才说起,落凡忽然一改常态,让蒋玉舟别再继续错下去,令所有人都吃惊。
“好,既然师傅有命,我不得不从。”蒋玉舟摊开手,苦笑一声,看向万重山:“要杀要剐随你!”
万重山蹙眉:“我不会杀你,你造下的罪孽深重,下半辈子你就弥补过错吧。”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之时,蒋玉舟的眉目猛然一变,他直直的朝着李轻舟冲了过去,一脚将矗立的大火炉踢了过去。
一时间火光四溅,众人慌乱躲避,蒋玉舟看准时间一把抓住了朝着他奔过来李轻舟,抓着她的手腕,跳入寒潭之中。
下了水李轻舟才知道原来这寒潭底下另有玄机,数不清的岩洞,可以通达大大小小几十个东方,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
“我没胆子,你可是我的宝贝,我还指着你成为天下第一呢!”
蒋玉舟平躺在地上,看着头顶黑黢黢的洞顶,语气平淡。
“老娘可不稀罕当你的宝贝!”李轻舟拧了拧衣裳的水渍,毫不客气回怼。
“是吗?可我记得方才我还没来得及抓住你,倒是你自己扑到我怀里的。”
蒋玉舟语气中竟难得带着几分揶揄。
“你!!”
李轻舟气的就是这个,早在蒋玉舟答应落凡之际,她便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儿,眼睛一直盯着蒋玉舟的一举一动。
是以当蒋玉舟行动的瞬间,她便立马反应了过来,那时浓烟火星四起,她本想着朝着别处跑,却记得烟尘滚滚中,有一双手。
有一双女人纤细有力的手狠狠地推向她腰腹,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去死吧!’
脚步踉跄之下,她直直的摔进了蒋玉舟的怀中。
李轻舟记得那个声音,是万灵儿。
她没有想到,万灵儿居然如此恨她,恨到想让她去死。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让万灵儿如此痛恨呢?
故而,她说话的语气也是低沉了下来,不复方才的蛮横:
“是啊,我活该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才把我送到你手里。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若不是做了罪大恶极,杀人放火的事情,哪会升起那么大的恨意呢?有什么好恨的呢?”
蒋玉舟偏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因为你不懂,你没有真正的恨过一个人。很多时候,恨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伤害了谁,甚至,他是个大善人,没有害过任何人。”
李轻舟不明所以:
“既然没有伤害,又何来的恨?”
蒋玉舟躺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恨,不仅可以是有理有据的,还可以是无端莫名的。”
李轻舟听到这里,便也反映了过来:“你再说…万重山?他的存在,就是你恨的理由?”
这一次蒋玉舟却没有再回答,他闭着眼睛,除了呼吸的起伏之外,再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是累极了睡过去。
李轻舟唤了他两声,见没有反应,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不减反增,灼烧的疼痛让她呆不下去,直接将脸浸入寒潭之中。
潭水澄清碧绿,像是一块青蓝剔透的宝石,照清了她如今的脸,眉眼处陌生极了,想也知道是蒋玉舟之前做了手脚。
李轻舟撇撇嘴,迫不及待的将脸浸入寒潭中,消退灼烧的痛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痛感彻底消失,熟悉的脸又再次回来。
她对水自照,生怕毁了容貌,却见潭中异动,忽然水中深处缓缓游来一个赤裸裸的身躯。肤如白玉。发如乌丝,唇红如花,一双微微吊眼紫色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