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影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男人冷如寒冰的侧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脚趾头都不由得蜷缩起来。
“她在哪儿?”
“不行,太危险了。这寒潭底下如迷宫一般,洞穴数不胜数,里面不知道圈养着多少毒物。我精通水性,嗅觉敏锐,这也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找到她。你别冲动,好不好?”
归影不顾自己的伤痕,裹着捡来的红色外袍,肤白赛雪,露出大片裸露的脖颈和前胸,双腿跪在地上,两只手讨好的扒着万重山的垂下来的手臂。
她低眉顺眼,乖巧憨娇,一双淡紫色瞳孔流转之间万千情意交织,像是蜘蛛丝一样能牵绊住所有人行走的脚步。
“放开我师兄!!!”一声娇喝传来,万灵儿冲过来,再次将归影推到地上,归影痛呼一声,低头的瞬间,眸色中闪过一抹怒意。
归影所在的位置距离山洞石壁不远,方才万灵儿那一下的力度是能让她撞上石壁头破血流的,幸亏她留了一手,紧要关头收了力,不然这张脸就毁了。
“你是谁?做什么来插手我和主人之间的事情?”
归影故意装作不认识万灵儿,眼神中充满挑衅。
主人??
万灵儿咬着唇,从刚开始这个女人在寒潭中出现,她就觉得这人的面容眼熟的很,仿佛在哪儿见过。
而后她忽然想起方才坐在寒潭边时,她隐约听到潭水中有歌声,她探出头去看,只见潭中有一绝色女子,那双淡紫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那双眼睛里像是漩涡的风阵,令万灵儿失去神智,恍惚片刻,置身云雾之端。
其实那是狐族的魅术,只要对上对方的眼睛,便会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狐狸精!你蛊惑我师兄,看我打不死你!!”
万灵儿不管不顾的在归影身上招呼,从她赤身裸体走出寒潭,再到不顾廉耻贴近万冲重山,这桩桩件件都让她无法忍受。
归影之前对万灵儿施展魅术,自然是知道她对万重山的爱恋依靠,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拳头巴掌如雨点般的落在身上,归影吃痛,却不想在万重山面前失了体面。
可万灵儿却像是打上了瘾,将她心中无数的憋闷委屈怒火通通发泄在面前柔软无骨的归影身上。
狐狸精的身娇体软本是优势,但到了万灵儿这里,归影的身躯便是个触感极佳的大沙袋,便拼了命的发泄。
一下比一下重,一次比一次疼,归影大叫一声,再也忍不住了,丢弃了原有的脸面,双手化为爪子,朝着万灵儿便划了过去。
二人打的热火朝天,互相撕扯,在洞中一头打到另一头,而万重山看着眼前的寒潭,目光幽深似海酝酿着暴风狂雨。
落凡走过来,拍着他挺直的后背,低声心疼道:
“你还有伤,不宜再冒险。再说,冯婉静并没有真的死,那个只是你用了冯婉静一魂一魄一血造出来的假人而已。玉舟的绝世神功,少了冯婉静,就算与李轻舟这个炉鼎交合,也只是事倍功半而已。”
直到落凡才知道,纵然自己知晓红玉和万灵儿的通风报信,来了个请君入瓮。但实际上万重山早有对策,他把冯婉静换了。
冯婉静作为蒋玉舟功成最关键的一步,落凡不仅在冯府布下阵法,还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她,遇到她不得不出手的情况,也有羌族人守着。直到冯婉静上了花轿,入了花朝苑。
这样来说,几乎没有任何下手的余地。
而万重山能将狸猫换太子,也是出乎了落凡的意外,因为从蒋玉舟画舫幽会冯婉静之后,冯婉静就不再是冯婉静了。
细微缜密的心思,一针见血的破局,动用最小的代价,便毁了整盘棋局。
以往落凡一定会气急败坏,甚至破口大骂,而如今她却觉得自豪满满,有荣乃焉。
更何况,这一路走来,面对羌族和自己的精密布局,万重山也受了伤。这寒潭水冰凉刺骨,她不愿意让万重山再冒险。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落凡继续说道:
“你若是担心那丫头的性命,她长得不错,玉舟不一定会痛下杀心,也许会收用到身边,这样一来她也留了一条命……”
话音未落,落凡感觉到手下触感一空,是万重山往旁边挪动了一步,她抬起头,困惑的看着他。
“姑姑,我一直以为只要心中澄净,即便迫不得已手上沾满鲜血,依旧是个干净人。却忘了,每一次沾血都会让曾经那颗柔软的心变硬一点,直至麻木。可已经硬了的心,就算不得心了。”
落凡看着眼前的少年,刀锋般锐利的下颚,冰如霜雪的眸色无波无澜,背脊如松柏不弯折,他的语气平静,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就是如此平淡的语气,让落凡感受到了距离,隔阂,冰冷,好像万重山就在她眼前,她却怎么也摸不到了。
好像他们,再也不是一路人了。
落凡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万重山已经脱下雪白的外袍,跃入寒潭之中,只剩下水面激起的涟漪……
看着水面一圈圈儿泛起的波澜,落凡只微愣片刻,便毫不犹豫的也跳了下去,她不管与万重山还是不是一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