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一脸状况外的表情,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白起言与她解释道:“我的化形术并未失效,因为我还是女子装扮,可你,却已经变为男子了。”
男子?
孟玥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白起言在她身上施的化形术不见了,她变成原先假扮男子的模样。
原只是外貌变了,她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个男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先去追陈向晚,”孟玥心下有了计较,“她一定是去找上次我们碰见的那个魔物了。”
白起言‘嗯’了一声。
等孟玥他们到的时候,硕大的天幕上有一红一黑两个身影纠缠不休,速度之快,只剩下残影。
陈向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疯狂又憎恨:“你骗我,你骗我!”
梦雪娇嫩的脸被她的爪子划出一道血痕,她察觉到面上的疼痛后,神情立马变得凶恶:“我让你再看到你女儿活着的模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活着?那算哪门子活着?
就算是幻象,梦雪也不愿给陈向晚做一个健康的宋清璃,只为了供养玄虚镜将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变成人器,一个变成祭品。
陈向晚的身子又膨胀开裂,无数藤蔓一般的触手从她开裂的头颅中伸出,以飞快的速度朝着梦雪所在的方向袭去。
触手数量太多,速度又快,梦雪只能先暂且躲避,将柔软的身子弯曲成近乎不可能的姿势,险险躲过攻击。
没打到梦雪的触手击打到城主府的房屋,屋子不堪一击,瞬间化为齑粉碎裂一地。
梦雪回头看了看那一地废墟,用嘴上尖锐的牙齿咬破自己的手腕,一道深深的伤口立马出现,她却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那口子撕的更大。
其中流出的血液也变作了触手,只不过比起陈向晚的更细更少,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丝毫不输,两根纤细的血线仿佛铁链一般将陈向晚的触手收束在一起,将她困得不能再动弹。
梦雪将自己的右手变做一把巨斧,得意地笑着朝陈向晚走过去,打算一举将她的头砍落。
但陈向晚动作更快,她抢先将自己的所有触手都给砍掉,鲜血如注从截口喷涌而出。
深黑的血液带着腐蚀性,落到树木花草上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两人合抱的苍苍树木就那么化为一滩液体。
梦雪脸上沾上两滴毒血,那处的肌肤立马开始腐蚀,在她脸上留下两个血洞来,她彻彻底底被激怒,飞到陈向晚的身前就朝着她的肚子狠狠踹上一脚。
陈向晚当即,从已经不能算嘴的地方呕出两口浓厚的毒血来。
梦雪闪身避了过去,正打算继续攻势,却有一道近乎透明的晶白纸伞凭空出现,横在她与陈向晚之间。
!
这是那晚将她逼退的纸伞!
是谁?!
梦雪的眸子四处逡巡,寻找着纸伞的主人。
一个纤弱的女子,面无表情地将伞接过,然后朝她抬起手。
梦雪再一次感受到彻骨的寒凉不断地传来,她的四肢变得越来越僵硬,动作越来越缓慢,呼吸似乎都变成了难事,灵力被冻结在了经脉处,不能任她自由调动。
情势转眼逆转,她成了那个无法逃脱死局的瓮中之鳖。
白起言觑重伤的陈向晚一眼,冷傲的仙姿于日光下更显不可接近,“还能动吗?”
回答他的是陈向晚冲向梦雪的又一次迅猛攻击。
有了白起言的加入,原本处于劣势的陈向晚一下子居于高地,专心朝着梦雪疏忽的破绽处下死手。
天空中,三道身影汇聚又分开,炸裂声尖叫声不住地从云层间传来。
孟玥没有将视线放在他们三个身上,而是看着地面上铺满的尸体,尸体层层叠叠堆成了好几座山,却都长着一个人的脸。
是何香凤。
这么多尸体肯定不可能都是她的,应该是幻象做出的假象。
梦雪杀她这么多次是为了什么?
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不可能值得她这么恨,那她杀这么多次是为了什么?
孟玥把视线从尸山上收回来,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到一些线索,最终,她看到了那被钉在墙上的女子,她提步走了过去。
聂秋紧闭着双眼,从她身上流出的血液被编制成了纷繁复杂的花纹,刻在她泛青的身体上,更刻在固定着她的墙壁上。
孟玥仔细地分辨着墙上的纹路,发现与之前在地牢看见的大同小异。
那些暗沉的血纹在她接近的那一刻猛然亮出阵阵红光,聂秋身上的血液流速快的仿佛疯了一样,一圈又一圈地转动,而插在她脖子处的玄虚镜则是瞬间褪去陈旧的模样。
皲裂生锈的镜框一块块脱落,仿佛雏鸟啄开蛋壳一般,露出下面银瑞洁白的新样貌来。
拿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