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冉夕坐在学校的天台,听云烝然讲述打听的缘由。
“那个女生啊,是隔壁学校艺术班的尖子生,被孤立的尖子生。一方面是家境不太好,另一方面是活动经费总是拿不出。她之所以能进艺术班,确实有些天赋吧!可艺术就是烧钱的行业,奖学金那些她都拿了,怎么着也会被其他人眼红的。”
“学校对于她的失踪不担心吗?家人也不担心吗?”冉夕有一种被裹挟的恶寒,记忆中的一个身影与那个女生融为一体了。
云烝然没察觉到冉夕的变化继续讲了下去。
“她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父母在外地工作,基本也没怎么回来。可能家里对她也不是特别好吧!刚开始的时候,她在学校还是很开朗的,慢慢地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同学口中的怪人。性格变了很多,这次写生活动本来就是两个学校艺术生自发组织的,学校只是批准了他们延后一周到校。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女生已经无大碍的,还好没有伤得太严重。”
云烝然看了看手表:“都这个点了,去食堂吃饭吧!”
两人走到食堂,刚打好饭菜找位置,就看到有一些人围在那里,每个人表情丰富,正对着里面的人发表看法。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着人群走过去,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布语,以及站着那里指责布语的男生:“你是乞丐吗?为什么要吃我食盘里的鸡腿?”
“我没有。你明明是不要了,我不想浪费粮食才吃的。”
布语脸上毫无变化,冷冰冰地回应着。人群窃窃私语起来:“真不讲卫生呢!人家不吃的东西,也不能捡着吃吧!”
“她是不是开学那天打人的太妹啊!说不定是抢人鸡腿吃呢!”“我们学校怎么有这种人,好恶心哦!”
男生见大家几乎都站在自己这边,气焰嚣张起来:“谁说我不要了!我就是等会再吃而已!”
布语皱了一下眉头,带着不解问:“你明明和其他人一起离开食堂了啊!而且食盘刚刚阿姨正打算收走。”
一旁的饭堂阿姨,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旁边左右为难。
男生扫见她食盘里简单的蔬菜,得意地笑出了声:“臭要饭的,跑食堂捡鸡腿来了。得了,算我请你的!”
布语掏出五块钱递给他:“鸡腿的钱给你。”
饭堂阿姨看不下去地指着男生教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浪费粮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侮辱人呢?!这女孩子教养好,一句话都没骂人,你倒是咄咄逼人,是想怎么样吧!”
饭堂阿姨生气地清理着遗留在桌上未收拾的食盘,气势汹汹的模样,把男生吓得立刻话也不说就跑了。
还未加入战局的冉夕和云烝然刚挤进来,这件事就尘埃落定了。
布语瞧了瞧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仍旧平静地吃着饭。
“发生了什么事吗?”冉夕和云烝然只听得大概,不知缘由地问。
饭堂阿姨正收拾着隔壁桌,代替布语回答:“那几个男生吃完了饭,人走离开饭堂了。见到小姑娘夹他们食盘上未动的鸡腿,就冲进来嘲笑人了。”
“太过分了!”冉夕义愤填膺地捏紧筷子:“浪费粮食还这么有脸骂人吗!”
布语吞咽下一口米饭:“没事了。这件事也怪我,不太懂这些。”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讨厌粮食浪费,就吃了。不过就像大家说的,确实不太卫生,以后不会这样做了。”
云烝然看着布语,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虽然她波澜不惊,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可为什么他隐约觉得她藏匿了许多的情绪。
“你怎么都不说话,你的正义感去哪里了?”被冉夕胳膊肘撞击的云烝然,缓过神来:“确实很过分,我到时候找他谈一谈,让他给你道个歉。”
“不用。你帮我这个给他就行。”说着布语把五块钱推到云烝然的面前:“谢谢你了。”
“哟!这么热闹呢!”一个人坐在了布语的身旁:“吃得太清淡了吧!不太好呀!”
说罢夹了几块牛肉到布语的食盘里,布语看了一眼来人,明显防备卸下了,整个人松弛下来:“谢谢。”
洛旗夹着菜往嘴里塞:“以后想吃什么跟哥哥说,想吃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云烝然对布语和洛旗的关系好奇起来:“你们以前认识吗?”
两人默契地摇了摇头:“不认识。”“看你们好像认识很久了。”
冉夕完全懂云烝然的感觉,因为她同样好奇。洛旗喝了一口汤:“是吗?那挺好的。”
“你们先吃吧!我先回教室了。”布语站起身,简短地告别后就离开了。洛旗见到她干干净净的食盘,眼中掠过一丝心疼:“真是个傻丫头啊!”
三人吃完饭走出食堂,发现要回教室的布语,正站在长廊与一个女生交谈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