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夕从睡梦中醒过来,趴在课桌上看着教室里没多少人了。胡集奋笔疾书地写着练习题,视线没有从题目上移开问:“你肚子饿了吗?优优去外面买饭了,你再等等。”
“我好像。。。。。”冉夕没睡醒地自言自语着:“好像听到了猫叫。”“猫叫?”胡集迟疑了一会儿,胡乱地看了四周一眼:“哪儿有猫啊?”
等他回头看冉夕的时候,她已经轻飘飘地往教室外面走了。胡集以为她去上厕所,便没有再问了,低下头继续做题。
她好像得到了召唤一般,内心明确知道自己不太对劲,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走廊里走去。
太阳已经落了山,整个天空变得暗沉沉的,夜色像躲在暗处的刺客,随时可能出其不意地让天空闭上眼睛。
走廊里偶尔走过一两个学生,或沉默,或健谈地与冉夕擦肩而过。冉夕想驻足停留片刻,双脚好似被人推着般,执意地不肯让她停下来。
她不打算再起抵抗这股神秘力量,索性看会被推到哪里去。就这么七弯八绕着,她站在了教导处的门口。
冉夕迷惑地抬头看向教导处三个字,见门没有关便探头进去看了看。胡主任不在屋内,灯却还亮着。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感叹着教导处的办公室未免太大了些。茶几上还留着几杯未喝完的茶水残余,沙发上扔着一件外套。
前方的大办公桌上,放着一叠文件和资料。冉夕凑上前去看了看,却不慎弄倒了几个文件夹。
她蹲下身麻利地捡起来,起身的时候,手肘碰到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她没有放在心上,余光在瞟到笔记本上蹦出的图片时,她一时间呆若木鸡。
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偷拍照,让她眼花缭乱,大脑眩晕。室内的灯光就在此时忽明忽暗,像是预警着什么来临一般。
“喵!”凄厉的猫叫让冉夕回过神来,去寻觅声音的来处。一道刺眼的车灯对她射过来,耳畔响起急促的车喇叭声音。
她发现自己站在大马路上,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已近在咫尺。
“砰”地一声巨响过后,她和一只猫被抛到了半空中,五脏六肺错了位,血液在四处喷涌着,落在马路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落地以后她翻滚了好几圈,四肢如同被抽走一般,软绵绵地似一摊烂泥趴在马路边上。
她口不能言,眼睛依旧能视物。口腔中持续涌出来的血液,提醒着她苟延残喘,命不久矣的信息。
雨水啪嗒啪嗒地砸落到冉夕的脸上,混合着血液的雨水,不断地稀释着浓厚的血浆。
冉夕浑身剧痛难忍,她努力了半天,喉间发出一句断断续续地“喵呜”声。
就在她不解自己的声音之时,远处一个穿着橘黄色雨衣的清洁工人,扫着落叶慢慢靠近了她。
“可怜啰。”清洁工人叹息着,将她与落叶一起扫进了垃圾篓里,暂时先放置到了一旁的绿化带中。
冉夕看到自己的双手,是猫的前爪。她眨了眨眼睛,确信这不是幻觉的时候,意外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那个人。
他定定地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他喘着气,手中紧握着手机,正一脸惶恐不安地看着自己。
那个人她几乎在学校天天见到,他每天都穿梭于校园间,规范着学生们的一言一行。
这个人,今天还站在会议台上,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与学生们打了一场败兴而归的辩论。
室内灯光骤然间恢复了正常,冉夕也回过神来,方才那一切是猫临死前的回马灯。
“你在干什么?”门口站着的胡主任,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冉夕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眼睁睁地看着胡主任将门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