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投影的电影还没看完的时候,外面早已是漆黑一片了。桌面上铺满了吃剩的零食,冉夕和童娴坐在沙发里投靠头地裹着毯子睡着了。
于想和洛旗则坐在地毯上,各自倒在一边睡得香甜不已。布语的眼睛一直盯着幕布上的电影,千寻正要坐上火车,和无脸男一起去找汤婆婆的姐姐--钱婆婆。
云烝然上了个厕所回来看到睡得香甜的几人,静悄悄地收拾着桌面的东西。布语突然站起身来,云烝然抬起头看她,小声地问:“你怎么了?”
“电影断掉了。”布语指着卡在火车远去的画面,云烝然以为是网络坏掉了,示意她坐下来再等等:“我去重启一下路由器。”
说着他来到了电视柜的前面,路由器是被关闭的状态,且怎么都重启不了。“难道是停电了吗?”他刚想对布语说这句话,却不能忽视掉幕布上的电影还亮着的事实。
布语径直走到墙角,按下了客厅灯的开关,按了好几次,不仅没有灯亮起来,甚至连开关的声音都听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啊?”云烝然有点心里发毛,跑到对面的厨房,疯狂地按下开关,得到的结果和布语一模一样。
“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布语走到他的身旁,制止他继续按开关的动作道:“在梦里醒来的时候,四周跟清醒时一模一样,可是房间的灯却怎么都亮不了。”
云烝然摇了摇头:“没有做过这样的梦。”“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布语指着客厅的单人沙发,他顺着方向望过去,看到了窝在单人沙发里沉睡的自己。
“那是我?”他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慢吞吞地夹杂着迟疑来到了单人沙发前,伸出手指探到熟睡的云烝然鼻子上:“还活着。”
他条件反射地松了一口气,看到了靠在沙发角落里睡着的布语。那种毛骨悚然之感,自他后背蹭地一下窜到了脑袋,头皮发麻地起了鸡皮疙瘩。
布语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保持着距离依然站在厨房的门口:“今晚没有月光庭院。”云烝然正将双手掐着熟睡自己的脸颊,手却怎么都触碰不到自己的身体,急得满头大汗地问:“我该不会是死掉了吧!为什么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没有灵魂占据你的身体,就不会死掉。”布语说完这句话,打开了客厅的落地窗,扑面而来的呼啸北风吹进了屋子来,让室内的温度瞬间低了好几度。
云烝然见无法喊醒自己的身体,放弃地来到了落地窗前问她:“这样我们会感冒的吧?”布语警觉地看向庭院中那个无人打理的水池:“有点不太对劲。”
二楼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布语关上了落地窗,就要往二楼的方向走。云烝然跟在她后面,瞥见客厅睡着的几个人,始终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出现在这里?其他人是还在睡觉吗?他们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吗?”他的疑问太多了,布语来不及回答地踩上了台阶,大步地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了过来,让布语和云烝然同时尖叫出声,差点滚下楼去。好在他们及时扶住了楼梯的栏杆,才没有摔下去。
一个抱着半人高镜子的女人,用镜子挡住了自己的脸,长长的头发散落至地面。她光着脚,脚趾甲上有厚重的淤泥。一身宽大的黑色衣群套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抱着的那面大镜子上的手,惨兮兮的白。
按理说这么黑的情况下,他们应该是看不清这个女人才对。那双皮包骨一般的手,在镜子里照映出她长长的黑色指甲。那双手灵活地在镜面上敲打着,似乎是在打着什么节拍,吭吭的响动,在镜面上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云烝然看不到那女人挡在镜子后的脸,却能听到楼梯上不断地滴落下来的水声,甚至已经蔓延到自己脚底的程度。
那种湿漉漉且带着滑腻的感觉,让他穿着拖鞋都能感受到的青苔。布语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保持着面无惧色的模样,继续朝着女人走去:“你是谁?你怎么敢在这里的?”
女人手中的镜子,自然是感应到了布语的前来。她的喉咙发出了非常诡异的响声,貌似是在笑。紧接着那面镜子对准了布语,映出了她的面容。
在镜子照到她的那一刻,她听到自己身体里惨叫的其他声音。“二姐!”布语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可她知道自己被镜子照到的那一瞬间,二姐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布语忍住悲伤地急忙背过身去,不让镜子照到自己的脸:“云烝然,快下去躲起来!不可以让镜子照到。”
云烝然听到她的提醒,拉着她的胳膊要带她往楼下跑。哪知青苔早已爬满了整个楼梯,他们没有悬念地摔下了楼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抱着镜子的女人,稳稳地踩踏在台阶上,一步步地朝着他们逼近。
云烝然挣扎着站起身来,扶起布语就要往外面跑。布语拽住了他的胳膊:“我们的身体在这里,不可以跑太远,会回不去的。”
没办法两人只好往一楼的其他房间跑,本以为那女人会追上来,没曾想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们将耳朵贴在门上,希望能听到什么动静,结果却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