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权术谋略方面远比一般人要强,康乐斗不过他,却也极信他是个明君,日后绝不会包庇“景”。
听过康乐说与涂尾三对峙的细节后,亓官溶道:“那日隐卫没能救县主姐姐,县主姐姐若是想责罚他,吾可以立马安排。”
有的人说话真是一句一个姐姐,一句一个坑。
这大概是拿责罚隐卫,来当做是她坦诚相待的奖赏了。
可如果她同意责罚隐卫,那就是在说隐卫做错了,但隐卫那时是在保护皇帝,保护皇帝又怎么算错呢?
康乐很是紧张,额头沁出了密密的汗,道:“这就不必了。”
亓官溶把手中的折扇收起,开心道:“县主姐姐脾气真好,那吾可不可以请县主姐姐帮吾一个忙?”
康乐道:“陛下但说无妨。”
她面上平静,实际心里慌得一批,想的是:亓官溶不会是要拿她的脑袋做装酒的容器吧?
亓官溶不客气道:“吾听闻歪歪山雪顶上有一株老梅树,那株老梅的梅花恰好是在这个时节开的,县主姐姐替吾折一枝回来可好?”
歪歪山?康乐想起它的传闻,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幅,她被狼群撕咬后丢弃的画面。
呵呵,可好?自然是不好的,但是不敢说,康乐试探道:“陛下若是喜欢那里的梅花,要不还是另寻……”
康乐还没说完,亓官溶就打断道:
“吾记得县主姐姐和李家本家的一位小将军关系甚好,听闻那位小将军人在塞外,伤了手臂,若是找不到能好的郎医,恐怕性命难保啊……”
她的兄长!康乐与那位兄长虽说并非血亲,关系却也是极好的。
没想到就为了一枝梅花,亓官溶就用他的性命作要挟,真是卑鄙!
康乐只得同意,不过她最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陛下可否允许臣女带上几个人?”
这样好歹活着的胜算大一些,没想到这个要求亓官溶还是摇了头,他道:
“不可以,县主姐姐,你不是很喜欢一个人上山打猎吗?吾记得上次还猎得两只野鸡送人呢!”
康乐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秦云谋一家,她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亓官溶的无理要求。
“县主姐姐,喝杯茶再走吧。”亓官溶在她走之前,给她递了杯茶道。
康乐接过那茶浅尝了一口,莫名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临行之前,亓官溶还贴心地派人拿了一把弓箭给她,康乐将那弓箭在手上试了试,竟颇为趁手,真是为数不多的感动。
康乐谢过亓官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驯服地对亓官溶行礼,道:“陛下,范阳李氏,永远是您镇山河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