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渝去完厕所回来之后，正巧听到了清脆地开易拉罐的声音，在过于绚丽的灯光下，她看到程乐云举杯一饮而下，忍不住开口：“等等！”
毫无准备的程乐云被呛了一下，无语地看向她：“干嘛啊，你想喝可以自己再开一个啊！”
姜渝内心惴惴道，“我们还是高中生的吧？”
“什么？”
“喝什么啤酒！”
程乐云呆了一瞬，转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姜渝，你才是喝了假酒吧？睁大眼睛看看，这是雪碧，雪碧啊！”
“……”
姜渝觉得，她一定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还没从恍惚之中缓过神来。她转过头去，定了定神，直到看清楚了字之后，才开口：“那虞真意喝的应该是啤酒了吧？”
程乐云也扭过头去辨认，发觉的确如此。
虞真意察觉到了她们一言难尽的视线，十分理直气壮地说：“我生日是九月份的，我今年已经成年了的！”
“……”
生日会在虞真意醉后发疯之后潦草结束了。宋岭因为不愿意就此回家而肩负起了送虞真意的工作，其他人也都站在门口准备分离。
成如清看向傅燃，不抱什么希望的按照流程问：“要一起回去吗？”
傅燃沉默并略带讥讽地看着他。
几秒的眼神交流中，成如清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说：“那我先走了，会给你留个门的。”
程乐云看了一下他们，晃了晃手机说：“我妈在那边路口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姜渝冲着晃了晃胳膊，跟她告了别。
傅燃和姜渝面面相觑，然后轻咳一声，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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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的，傅燃跟姜渝聊起了在KTV外面，宋岭和她的事情，并且颇有一副“我当然知道你当时在骗我，但我并没有拆穿你”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姜渝无奈地妥协了，决定如实相告：“他就是跟我说，他之前对你的事情袖手旁观是不想被牵扯进去，他非但无法帮助你，也会成为被迫害的一方。”
“啧。”
不是，“啧”是什么意思啊！
姜渝觉得，如果这时候她要是再替给宋岭说两句话，甚至只是公正地分析一下当时的情况的话，傅燃都能脸黑到底。于是她决定摆正自己的立场。
但这并不耽误她回想，他是一直都这么小肚鸡肠的吗？
“你觉得宋岭是个怎样的人？”傅燃问，“还有成如清，虞真意他们。”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姜渝愣了一下，她斟酌了下，才说：“宋岭是个看起来只会学习拒绝跟人交流的人，不过看起来有自己的心事，比如妈妈的控制欲很强；成如清的话，面热心冷吧，看着好像待人做事都不错，但他好像谁也不放在心上。至于虞真意，随心所欲不让自己受任何一点委屈。”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傅燃对她的评价没有异议，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衡量一下如果不是被迫的话，他们会接近我的可能性。”
“……”果然还是在这上面耿耿于怀。
傅燃看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的姜渝，轻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可理喻？”
姜渝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你可以觉得今天几个人能这样坐在一起的确是被任务所羁绊，但是，你不能觉得他们没有用心准备礼物。”
“我没有……”
傅燃的话未说完，姜渝难得强硬地继续说下去，“傅燃，你总是在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并且很干脆地辜负了别人的真心。”
“……”
夜晚风起，速速掠过脸庞和脖颈。刺骨的冷意让傅燃觉得自己更加清醒，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睫毛轻颤。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比起那些接收到的最真实的善意，姜渝轻飘飘的几句话竟然更让他信服。他无比庆幸自己曾经做出过救她的举动，如此才让他们之间有了联系。同样，只有在遇见她这件事情上，他是心甘情愿成为一个被攻略的npc的。
“那我呢？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心中涌起的波澜转变成平静的话，傅燃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神色如常地看着对方。
姜渝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下一个问题会是这个，听罢只是笑了一下。
“我其实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傅燃，毫不夸张的说，其实是因为你，我乏善可陈的生活才变得多了些光彩。”
心中模模糊糊的情愫再次清晰，傅燃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鼓声如雷。
喉咙动了下，他突兀地问：“你是几月份的生日？”
“啊？”姜渝懵了，但还是下意识回复，“十月。”
低笑声中，傅燃又说：“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呃……那祝你生日快乐？”
冰凉的吻落在唇角时，姜渝的脑子一片空白。
蜻蜓点水般的吻并没有覆盖嘴唇，飞快掠过时，她恍惚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她觉得，自己大概真是喝到了假酒。
“姜渝，我们毕业后就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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