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费鸿光说得那是一个春风满面、眉飞色舞、趾高气扬。
而且,他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和毛孔都彰显着对这次“检验”的期待,或者说——求偶的气息。
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
这骚包的话音刚落下,庄枭便倏忽看向厌灵,求证似的。
她没有否认。但……
有了之前那次被钟嘉树误导的关于‘预定晚上的服务’的误会,庄枭这次变聪明了,他仔细打量了厌灵平静到淡漠的面色,脑子一转、心中一动。
他明白了。
这是费鸿光的自作多情。
“……”
再看情敌小人得志的神情,庄枭原本带着点轻薄嫉妒的眸光当即变成了浓厚的怜悯和讥诮。
还有种微妙的优越感。
——瞧他那傻样。
其实费鸿光倒也说不上多傻,毕竟硬件条件摆在那里,只是用力过度得看起来像个要去参加婚礼的新郎。
一身设计感十足的白色高定西装,骚包地露出锁骨和一点胸肌,手肘随意搭在,风流倜傥地斜斜而立,一双含情脉脉的下垂眼如春水,要将厌灵溺毙似的凝视着她。
“亲爱的。”
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掏出一捧娇嫩鲜艳的红玫瑰,深情款款地递了过来。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他口吻轻松地问道,“咳,我不着急,听你的。”
故作大方的模样,实则手心都在紧张得冒汗。
——他现在正常表达都像在讲情话。
让人头皮发麻。
厌灵没有落他的面子,神情平平地接过他的花,颔首道:“等我演出结束吧。”
费鸿光眼睛一亮。
还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显然,他虽然收到女神充满暗示意味的消息,仿佛被天降的惊喜砸中,始终有种晕乎乎的不切实际感,做梦似的。
……说实话,费鸿光差点以为她是被盗号了。
但抱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希冀与渴望,他宁愿活在这个梦中,即使心怀隐隐的担忧。
带这种忐忑不安辗转反侧了几天,此刻听她的亲口肯定,他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他被高兴和惊喜冲昏头脑,径直牵起厌灵的手,语无伦次起来。
“岫岫,我一定、一定会——”
话未说完,就被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的庄枭一把扯开。
“这位先生请自重。”
庄枭黑着脸,冷冷地驱逐他:“我们艺人要准备舞台了,请你离开。”
费鸿光看也不看他,丁点不跟他计较。
尽力抻着脸,笑意也从眉梢眼角偷跑出来,直勾勾地看着厌灵,嗓音轻哑。
“岫岫,我等你。”
……
费鸿光不跟庄枭计较,不代表他能容忍他跟厌灵独处。
在被连人带花地驱逐出去之前,他义正词严:
“你家艺人换衣服你一个男助理难道也要在旁边看吗?”
以这样的正当理由强硬拉着庄枭一起出去了。
化妆间当即安静下来。
因为厌灵答应来这里表演节目的条件之一,就是自己准备妆造,不允许别人插手。
.
另一边。
那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等在门口。
一人抱着手臂,一人插着裤兜,像两个门神。各自在心里不屑地冷嗤,鄙夷着对方。
一个冷嘲:真是个自作多情的孔雀。看样子压根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呢。哼,果然只有他是知道她这么多隐藏身份的人。
一个热讽:真是个拈酸吃醋的酸鸡。看样子压根连她的的小手都还没摸到过吧。哼,果然只有他是于她心理、生理都亲近的人。
总之,在某种程度上,这俩人达成了奇妙的默契。
他们在这儿暗中较劲儿了老半天,等过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偶然路过的李特助惊讶地通知:
“您二位等在这里做什么?望岫女士早在十五分钟前就从化妆间的另一个出口直接去了后台。”
“……”
闻言,两人连忙朝舞台赶去。
宴会厅。
装潢金碧辉煌,宾客们推杯换盏,皆是笑容满面。
今日宴会的主角却满脸不快。
陆之昂一杯闷酒接着一杯,仍旧感觉心里压着股气,心理的郁闷作用到了身体,他愈发感到喘不过来气,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端起一杯酒来,正要灌酒,手腕忽而被握住。
“少喝点。”
钟嘉树制止了他的动作,无奈劝说道:“待会你还要去和那些人应酬的,至少保持理智的状态吧。”
闻言,陆之昂皱皱眉,低声道:“知道了。”
这样说着,他还是一口把酒闷了,将空酒杯推远,一脸郁郁地干坐。
钟嘉树叹气,心情同样烦闷。
他数不清第几次拿出了手机,毫不意外地发现,发出去的消息、打出去的电话依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真的是……她就真的为了那个野种,连自己亲弟弟的生日都不来了?!”
还是由邵景开口,直接挑明了三人共同的烦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