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仍是春寒料峭。
二月初五,是钦天监选定的良辰吉日。京城世家名流悉数到场,各路宝马香车停满了林安候府前的街道。
早在圣旨还未写时,宫里就故意透露安王要与临安候府的二小姐成亲消息。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那位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是还在忌惮着那位安王,生怕他有一丁点起兵造反的念头。
就算背地里想将他克死,总得给百姓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将人塞进去。
有心思活络的给皇帝出了个主意,让钦天监开坛做法,说安王病重难愈急需冲喜,即便他们的目标是林笙笙一个人,可为了说得过去借此要来不少朝中大臣子女的生辰八字。
还胡编乱造编了一大堆看似合理实则狗屁不通的理由,说什么安王征战多年,煞气极重,只要选取命格最硬之人才能压制,选来选去选中了林笙笙,这样一来圣旨下的就名正言顺了。
既是冲喜,男方还身染重病,那也不用那些繁文琐节,圣旨敲定成亲日子在七天后,无数双眼睛盯着安王府的反应。
可这七天时间都快过去了,安王府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般,依旧闭门谢客,侍卫也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都原路返回。
圣旨降下后萧途别说上朝了,就连谢恩的下人都不曾来到宫里,这让无数人等着看魏淑帝的反应。
那赐婚圣旨就像是石子丢进大海,连水花都没激起,公开打了魏淑帝的脸。
皇宫御书房内,魏淑帝梁述听到下人的话,生气的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都扫下,脸色一片铁青:
“还请陛下息怒。”
只听见“扑通”一声,所有人跪拜在地,梁述死死捏着拳头,钦天监监正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出声:
“陛下不必生气,微臣方才算到,安王与那林笙笙八字相克,林笙笙又是百年难遇的孤星命格,那安王越是表现得不满意这桩婚事,岂不是越有理由治他罪吗?
只要将那林笙笙抬进府中,那安王也没几日可活,您又何必跟一个注定要死的生气,为此伤了龙体。”
梁述听着这番话缓缓的坐到龙椅,只要萧途死了,边境的兵权就会被自己牢牢把握。
“让礼部将朕安排的聘礼送入安王府。”
既然做了这出戏,那就要将这出戏做好,避免落人把柄。
安王府这边没动静,林安侯府这边可是敲锣打鼓的准备着,生怕别人不知道皇帝赐婚,想着这场婚事带来的利益,至于林笙笙的抗拒,丝毫没有人理会。
林睿泽深知这个时候旁人不可插足,越是知道的多越容易被人杀人灭口,自己只想要将这次婚事办的漂漂亮亮不落人话柄。
他现在只不过是空有侯爵之位,林家看似显贵实则已经没落,这次陛下给了飞黄腾达的机会,自己一定会把握住,让他升官。
“二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管家低头回话:
“二小姐这几日安静了不少,这几天从未踏出房间半步,量身裁衣也很配合,想必也是知道自己去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想起天林笙笙是怎么对自己的林睿泽不置可否,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只要嫁入王府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正月初三是婚礼的正日子,一大清早林笙笙就被叫起来,周围无数人围绕着自己,看似伺候她实则看守,一但她有什么举动就会被人拿下。
林笙笙聪明的知道这件事容不得她后悔,不过她也没想反悔。
这大魏的婚事倒是跟电视剧演的不一样,女子手持团扇遮住面貌走出家门,所以女子们团扇花样数不胜数,这临安候府倒是为了维持面子下了血本了。
貌美的脸庞没有任何勉强与不甘,到了父母送别时,面色是丝毫不带掩饰的嘲讽,她更是毫不掩饰的用行动表明与两人不合,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安王府那边确实有人来迎亲,只不过安排了一个萧途身边的侍卫带队,按照规定就算是新郎身染重病也会安排族中兄弟代为迎亲。
让一个侍卫去迎接新娘,这是告诉世人不接受这桩婚事,林睿泽的脸色一变,但还是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送林笙笙上轿。
春柳和旺福陪在轿子两侧,林睿泽倒是安排了不少人跟着林笙笙一块去王府,安什么心思不必多说,林笙笙还是头一次坐古人的轿子,这也太隔屁股了,连个柔软的垫子也没有。
林笙笙心里也有几分忐忑,只要不眼瞎的都能看出来安王看自己跟林安侯府,甚至皇帝不顺眼,也是,她要是安王,面对一个想克死自己的人有好脸色才怪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暗搓搓打听这个安王身染重病染的到底是什么病,还能不能治?
毕竟古代太过于落后,就算是普通伤口也有感染的风险,在古代可能要人性命,她要是凭借医术治好他,不就算是缓解也好,到时候何必担惊受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