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伞,等下跑回去拿就好了。
脚步迈开之前我便听见了身后的喊声。
“赤坂,”棒球部王牌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向我走来,“我送你回美术部。”
我下意识看向教练。
青年点了点头,于是我猜测王野新太郎大概是接到了教练的指示送我去美术教室。
在心里感激着教练的体贴,我将画板从头顶上摘下来,直接窜进少年的伞下。
棒球部离美术教室还有几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可也足够把我从头淋到脚,毕竟画板也不是万能的。
“我喜欢你。”
我听见少年例行公事般将他这段时间以来重复了无数遍的告白又重复了一遍。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他的直球攻击,就算被王野新太郎正面说喜欢也只会生出一种“啊他今天也说了”的、类似于看热闹的心情。
“嗯,”我用差不多的音量回应道,“我知道的,谢谢你,王野君。”
夏日的暴雨伴着狂风和雷鸣席卷而来。就算是我这样土生土长的群马人也很难习惯白日里一声赛一声可怖的惊雷。
王野新太郎生得比我高大得多,我和雨伞之间大概有接近一个头的距离。惊雷来得声势浩大,我肩膀一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王野新太郎身边靠了两步。
不得不说,高个子的人在这个时候真的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特别他还是我的交往对象。
少年的动作微微一顿。
伞柄在他那几根精贵又纤细的手指中微微移动着,紧接着,我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磕了磕,再然后便是顺着倾斜的伞面争先恐后地泼向我的半边身子的雨水。
我:“……”
王野新太郎:“……”
我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王野君,”我颤声说,“你能把伞往我这边倾斜,我很感激——但是,你为什么要逃开两步呢?”
你看,逃开两步的结果就是,雨水全都倒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