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当然听过北冥王世子的故事,那是个被父亲远远丢到京城的可怜娃。
只是她想象中的北冥王世子有着高高的个子,黑黑的皮肤,吃饭只吃牛羊肉,哪里想到又矮又矮的小漂亮就是北冥王世子。
牧屿岑见她呆呆的样子,以为她也同旁人一般,讨厌自己。
于是本就不好的表情更加裹了风霜,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宣平侯世子自然不会去触霉头,同为世子,他爹一个闲散侯爷,哪里能和手握兵马的北冥王相提并论。
不管内心如何想,至少表面得表现出友好的样子:“前院在唱折子戏,虽吵闹了些,也算有趣,世子、柳二公子和……这位小娘子,不如同我一块儿去看看?”
三人中,只有云笙回答他:“好呀好呀。”
或许因为这,宣平侯世子对云笙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他猜测大概是牧世子因为某些原因和柳二小少爷打架,小姑娘误入此地,善良地跑去拉架,奈何力气小,反而被连累到,身上沾满了草屑。
至于牧屿岑脸上的齿痕,肯定是柳二小少爷咬的。
路上,云笙几句话同宣平侯世子熟络起来。
得知几人不小心走错地方,宣平侯世子嘴角抽了抽:“那地方离马厩近,味道冲,所以便荒废了,大概是下人偷偷在里面烧纸钱。”
三个小孩子听到后,表情端是一个五花八门,其中踩过纸钱灰的柳仲让更是小脸煞白,趁人没有注意,将鞋底在地上使劲擦了擦。
为了边赏花,边看折子戏,侯夫人差人将戏台搭在了前面,陆雪柔看到云笙的那一刻,心中石头落地,连忙将人拉到自己身旁:“云笙,你去哪儿了?”
其他小姑娘也凑上来:“对啊,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真是吓人。”
“云笙,我们都很担心你呢。”
陆家大女儿陆雪枝走过来:“好了,先快找位置坐下,折子戏马上要开始 。”
云笙没来得及和牧屿岑两人告别,便被一群小姑娘簇拥着离开,等坐下后,她才自责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刚才去找我的朋友。”
小姑娘们好奇:“你的朋友也在这里吗,是谁啊?”
云笙便指向不远处,隔着屏风,同样在看折子戏的男客们:“他们在那,一个叫牧屿岑,一个叫柳仲让。”
小姑娘们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的朋友是男孩子吗?”
“对啊。”
云笙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长坪街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都是男孩子,并非没有女孩子,而是她们大多不被允许和男孩一起玩。
只有云笙,因为无法出远门,平日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长坪街街口,林家人便没有限制她:“不过我现在也有女孩子朋友啦,就是你们!”
听到她这样说,小姑娘们都很高兴,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然后拉着云笙询问她的两个朋友。
云笙也未隐瞒,她给她们介绍两人的身份,得知其中一人还是世子,大家纷纷露出崇拜的眼神。
她们就没有世子的朋友呢。
云笙思考了会儿:“你们要是想和他做朋友,我可以帮你们问一问。”
小姑娘们纷纷摇头:“算了算了。”她们只是羡慕,但要是让她们去和男孩子说话,她们又会不知道说什么。
筵席间,五皇子看着回来的表弟,脸上多了一嘴巴牙印,愣了愣,随即噗嗤笑出声:“这是怎么,被哪家小娘子咬的?”
牧屿岑正要说话,想起什么,皱着眉叮嘱:“表哥,休要败坏别人的名声。”
这下五皇子是真惊讶了:“还真是小娘子咬的啊。”
闻言,牧屿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嘴唇抿紧,过了会儿,又松开,气道:“我不知道她是小娘子。”
毕竟谁家小娘子会像云笙一样,整日在国子监跑来跑去,又是打架又是卖蛋糕?
牧屿岑自幼于北疆长大,那儿的女子比京城女子更为自由奔放,可再奔放,也没有咬人脸的啊。
五皇子笑得不行:“谁让表弟长得白白嫩嫩,跟糯米团子似的,说不定人家小娘子是饿了。”
“……”知道是打趣,不知道以为骂人,牧屿岑背过身不再理会五皇子,内心却不由自主想起云笙来。
小姑娘长得乖巧可爱,脸颊肉嘟嘟的,笑起来还会有两抹红晕,分明比自己更像糯米团子。
他皱皱眉,不知道咬起来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