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一到京城就进了宫,身上还穿着盔甲,让本就健硕的身躯更显魁梧,他看着一惊一乍的阮宁,冷声道:“你认识本王?”
原来是王爷,阮宁将视线从萧澜脸上移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认识,是我认错人了,我这就走,不挡王爷的路了。”
阮宁提着裙摆作势要逃,可萧澜一个肩膀顶她两个宽,结结实实挡在门口,阮宁从左边转悠到右边,萧澜却岿然不动。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可她不敢说。
犹豫过后,阮宁只能侧着身子从缝隙中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擦肩而过时,脸刚好碰到萧澜的肩膀处的鳞甲。
阮宁倒吸一口冷气,捂着火辣辣的脸小跑离开。
萧澜眸光深邃的盯着阮宁的背影,一字一顿道:“鬼鬼祟祟。”
“什么鬼鬼祟祟,王爷,我可是被人耽误,才来迟了。”
秦淮吭哧吭哧的走近,一脸不情愿的嘟囔:
“宫里的规矩就是多,刚碰见了个公主的轿辇,居然得等她走过去别人才能走,真看出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咱们凉州的女人就没那么多事儿。”
萧澜把视线移向秦淮,眼神中多了一丝无语:“京城不比边关,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把你那痞气收敛收敛。”
秦淮“嘿嘿”笑了两声:“我知道,保准不惹事儿,王爷你就放心吧。”
*
见过萧澜后,阮宁就一直神情恍惚。
完了,梦里的男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那梦该不会是什么预警吧,可原主并不认识这个王爷,怎么会跟他滚到床上还被他杀了。
阮宁摸了摸脸上,确认没有伤口才松一口气:“唔~还好没破相。”
那个王爷也太没品了,不知道自己长的壮啊,挡着个路,一点儿都不绅士。
就在她腹诽时,整个人突然不受控的往前跌了一跤,阮宁一下就清醒了:“我靠,谁绊我!”
话音刚落,随着“撕拉”一声,阮宁下意识的低头看,发现裙摆竟被扯破了一道口子。
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一阵嬉笑声,数阮馨笑的最灿烂,她收回脚,幸灾乐祸道:
“就算被退了婚,妹妹也不必如此魂不守舍,你看,连衣服都弄坏了,还怎么参加晚上的宫宴。”
一直跟阮宁不对付的李诗琪跟着起哄:
“快别说了,阮宁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你看她头上戴的簪子,还有这素色绢裙,都是多少前年的款式了,现在都没人穿了。看你这么可怜,干脆把我家丫鬟的衣服借给你吧,哈哈~”
阮宁缓缓直起身子,她的东西都被阮馨抢走了,自然没多少选择,挑中这玉簪是因为简单大方,裙子则是轻薄舒服,穿上她还觉得挺好看,却不知这群古人也喜欢攀比拉踩。
她缓缓走到李诗琪面前,勾着唇说:“谁说我什么都没有了,没看见我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吗?”
为了遮住原主病态的脸色,阮宁今日特意画了个浓妆,让本就娇俏的脸更加艳丽,尤其跟李诗琪一对比,简直是降维打击。
李诗琪一噎:“你……”
阮宁:“你什么你,羡慕吧,嫉妒吧,心理阴暗扭曲了吧?有空在这儿耍小心眼不如抽空拾掇拾掇自己。
一张大方脸还留这么厚的齐刘海儿,就跟冬瓜上扣了个盖儿似的,而且啊,擦脂粉要擦匀,你看你把脸擦这么白,脖子却这么黑,好像是跟别人借的脑袋。”
就在李诗琪被噎的说不出话时,阮宁将裙摆上扯坏的那层纱用力一撕,抓着两端系了个蝴蝶结,摆了个pose说:
“还有,我穿旧衣服怎么了,这是勤俭节约,最近江南水害,民不聊生,圣上都带头节衣缩食,你们一个个的,穿的衣服倒挺华丽,知不知道什么叫劳思逸淫。”
“说得好!”
随着一道气势十足的声音响起,众人立马跪倒一片。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皇后声音平稳道:“免礼,平身。”
说话间,皇后走到阮宁面前,垂眸睨着她,声音不怒自威:“本宫记得你,阮家姑娘是吧,倒是比前几年懂事不少,几句话就将圣上的旨意说了个透彻。”
阮宁战战兢兢低头行礼:“皇后娘娘谬赞了,民女见识浅薄,岂敢揣测圣上的心意,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皇后笑笑说:“好一个有感而发,本宫倒是觉得挺有道理,嘉阳,现在知道为何你父皇要简办赏花宴了吧。”
嘉阳公主是皇后的独女,自小万千宠爱,虽然平日行事嚣张,但在大事上还是懂礼的,她立马应声:“女儿知道了,如今民生凋敝,必不能铺张浪费。”
赏花宴不是小事,还有许多事需要打点,皇后不能多留,她迈着步子往前走,其他人恭敬站着,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似的。
在经过李诗琪身边时,皇后突然驻足,瞥着她身上的衣服说:“你这身云锦的料子倒是极好的。”
当然好了,这可是她为了宫宴特意求母亲在关外买的,一匹衣料抵得普通人家一年吃喝。
李诗琪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手帕揪烂,她开口想解释:“皇后娘娘,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