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秦淮做了一晚上梦,场景皆是不堪入目。
第二天,他一睁眼,正对上周嘉阳探究的眸子:“哎?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晚?”
秦淮撑着胳膊坐起来,意识还在混混沌沌中:“谁让你那么能哭。”
废了他好大的劲。
周嘉阳小小的脸蛋上露出大大的疑惑:“我没哭啊?”
秦淮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日头,反应过来,神情难得有些不自然:“行了行了,我记错了,你赶紧出去吧。”
周嘉阳没走,扯了扯他的被子:“你倒是起来啊,等会儿丫鬟进来,该看见你睡这儿了。”
眼瞅着被子要离开自己的身体,秦淮眼疾手快,赶紧拽住围在腰间:“不劳烦公主了,我自己来就行。”
周嘉阳狐疑的看他一眼,然后往外走:“那你抓紧时间啊。”
等周嘉阳走后,秦淮挠了两下头发,再次暗叹:女人果然有毒。
*
三皇子的死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让本就四起的流言更加甚嚣尘上,听说三皇子的亲娘闹得很凶,甚至说是皇后娘娘故意使坏。
阮宁对宫中的关系不太了解,她只知道,阮馨是真的伤心了。
阮馨在屋里闷了好几天,再出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圈,她看着容光焕发的阮宁,没好气道:“现在你得意了?听说你真傍上武安王了,倒是小瞧你了。”
阮宁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这几天光忙着寻摸铺子,没关注外头的风声,她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武安王,外头有我的八卦了?”
阮馨“哼”了一声:“那日相亲宴,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武安王待了一晚上,也不知你是使了什么手段勾搭他的。”
阮宁回想起来,心中不禁咋舌,古人的八卦速度也是可以的。
见阮馨咄咄逼人,阮宁内心无奈,现代时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已经让她心累,来到古代,她实在没有兴趣搞雌竟。
她耐着性子说:“我没得意,更没嘲笑你,不过你嫁不进皇室也不必如此伤心吧。”
看阮宁云淡风轻的模样,阮馨彻底红了眼眶:“你懂什么,你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懂人间疾苦,但你可知过去这十八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当年西南战乱,抱着你的人贩子躲进医馆,阴差阳错下将你我抱错,后来,她把我卖给一户人家做童养媳。”
“那年我才八岁,主户便想占了我的身子,我拼命反抗,落了一身伤跑掉,虽然得了自由,却过上了每日挨饿受冻,饱受冷眼的日子。”
“好不容易找到家,我只想求个好姻缘,顺遂过完此生,我有错吗?”
阮宁还是头一次听到阮馨的遭遇,她终于明白阮父阮母为什么总说阮馨不容易,让她让着她。
看她哭的伤心,阮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递给她帕子:“好了,你别哭了,他本来也不是良配,你可是侯府嫡女,换个人嫁不就行了,京城里的名门望族不有的是。”
阮馨瞥了眼阮宁,没好气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现在外头都在传我克夫,怎么可能有大户人家愿意娶我。”
兴许是觉得自己完了,阮馨一股脑的把什么都说了:“爹娘本来就偏爱你,这下肯定更不喜欢我了。”
阮宁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排挤我的原因?”
她长叹一口气,拍了下大腿说:“我说大姐,你也想太多了吧,虽说我在侯府生活了十八年,但你才是爹娘的亲生骨肉,他们怎么可能像某些无脑小说里写得那样,一昧偏爱养女,苛待生女。”
阮馨眨了眨眼,不解道:“什么小说?”
阮宁清了清嗓子:“就是话本,哎,总之,你在侯府的地位不会动摇的,放心吧。”
可她再是亲生的,也是乡野长大的,而且容貌又远不及阮宁,阮馨看着阮宁明媚的脸摇头:“可我还是没有安全感。”
阮宁觉得阮馨这样可不行,整天自怨自艾还总想把她拉下水,这下她不嫁人了,还不光闲的没事找事。
灵光一闪中,阮宁突然生出了一个主意,她扯了个巨大的笑容,端正的站在阮馨面前,字正腔圆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安全感吗?”
阮馨抽搭着说:“因为好姻缘没了。”
女人本来就是相夫教子,夫为妻纲。
阮宁竖起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不不不,没有安全感是因为你的内心没有支撑,也就是精神支柱,懂吗?”
阮馨摇头。
阮宁:“这么说吧,人活着是不是就是为了过日子,过日子是不是就是吃喝拉撒。”
阮馨点头,话虽然粗俗,但确实就是这个理。
阮宁急着补充:“那这些生活行为需要什么?吃得好,穿得好需要什么?”
她在阮馨面前捻了捻手指,给她暗示。
阮馨接收到信号,不确定的说:“银子?”
“对!”阮宁神情激动。
“就是这个,钱,钱是万物之源,是精神支柱,有了这个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可以不用看别人脸色,可以坐着豪华马车周游世界,是不是听起来就很爽?”
“所以,搞男人哪有搞事业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