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
自然是并没有什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秦宋生得仪表堂堂,为人热情开朗,武艺也尚可,并没有什么弊端。
哪怕他另外倾心于旁人,可是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只要她的正妻之位不受影响,在旁人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前世她的那些不甘愿都被视作了女子的争风吃醋,秦宋的那些冷落不公都被看做了男子风流,于是又反过来教导她如何取悦丈夫,管住未来的那些后院女人。
可是她明明武艺谋略不输于秦宋,明明带兵杀敌所向披靡,为何就要卑微依附于一个男人,困于妻妾争斗中?
而再仔细想想,若是连她这样拥有力量都无法为自己挣出一条路,这世间其他女子又该何去何从?!
李临夏忽然不寒而栗,起身跪倒在秦澈面前,再一次坚决开口,“陛下,我只是不愿而已,我想退婚!”
秦澈久久看着她,却见少女脸色倔强,毫不退让,多日的奔波劳累让她鬓发微乱,眼里都是血丝,然而那里面的坚定之色却是没有丝毫软弱。
*
将人安顿在了宫里,秦澈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旁边刘大监送上了补心丸,他就着温水一口服下,这才感觉精神好了些。
“大伴,总觉得临夏这次回来好似多了许多心事。”他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起,她跟朕也不能畅所欲言了?”
“姑娘大了,总会有心事的。”刘大监接过他喝过的水杯,柔声劝慰,“况且她一心在国,不愿意受困于后院也是情理之中。”
“朕并不是要让她困于后院。”秦澈拧眉,“只是为将不过战一方,站在更高位置上却能治一国,大伴,难道你也不能理解朕的苦心?”
“杂家当然明白。”刘大监叹了口气,“可是陛下,不是人人都能像您一样欣赏李将军这样的女子,更何况她才十七岁。”
十七岁的姑娘,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本就应该对婚姻和未来有无限期许,而不是早早被当做工具安排一生。
秦澈沉默了下去,半晌才低声道,“可是朕没有办法,大伴,朕能做的只有让她保留风云骑,让她永远拥有一支坚不可摧的力量。”
“一朝天子一朝臣。”刘大监慢慢道,“况且您也知道,安南候向来心中只有北辰王,陛下,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
秦澈怔住,“所以,朕的打算错了吗?”
“陛下是天子,天子又怎会有错?”刘大监道,“只是东洲是陛下的东洲,您在,李姑娘便永远是您的小师妹,是东洲的守护神。”
否则,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好用的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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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消息依然动荡不安,狄人长公主被杀一事不知怎地被按了下去,但狄族与大盛也没有再结盟,双方正处在一个诡异的僵持状态里。明绍则勾结东洲的罪名被坐实,如今已经被关押起来,东方巽一时间风头无两,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李临夏将收到的纸条放进茶水里,很快就沤烂散开,而后通知风云骑暗部继续监视警惕,并让各部都要做好迎战准备。
正在忙碌间,忽然有人进来,年约二十几许,眼睛细长冷俏,一身利落打扮,“侯爷让你过去。”
李临夏抬眼,那声“师姐”终是哽在了喉头,只垂下眼道,“好。”
那女子转身便走,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道,“是为秦公子的事。”说完才飞快离开。
李临夏怔了一下,回来时她便被父亲严厉斥责过,怎么今日忽然又叫过去?难道是秦宋出了什么事?
果然不出所料,秦宋几人被山匪围困,如今且打且逃,实在没办法了才传回来求救的消息。
“我马上带人去接应。”李临夏低声道,那边李乾却只冷冷地看着她,而后抬眼,那位“师姐”便走了上来,伸手递给她一根竹鞭,上面早已经被桐油浸得发黑。
李临夏浑身一抖,到底还是接过,听得他冷漠道,“你应该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若是出任何差池,自己过来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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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人一路日夜兼程地赶到目的地,李临夏顾不得停歇片刻,迅速从马上跃起,直接加入了眼前战局。
“临……临夏?!”
秦宋浑身伤痕累累,本以为这次要交待在这里了,没成想却忽见李临夏从天而降,少女一身劲瘦黑衣,头发高束飞扬,目光坚毅,唇瓣抿紧,一剑斩开了劈向他的利刃。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抬眼看见对面一根箭矢飞来,他想也没想便扑身去挡,被穿透胸口倒下时,竟似乎也没有觉得疼痛,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还好,他也不是那么没用。
他也可以保护她的,对不对……
皱眉将人扶起,李临夏心中烦躁,“你乱动什么?那箭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