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下一次鸿飞寺结算工钱,也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杨泠摸着怀中孙娘子还回来的一两银钱,悠悠地叹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夜里抄的话本太多,入夜,杨泠做了个极其美妙的好梦,梦里傅琴竟与她相知相依,恩爱甜蜜。若非杨泠一觉猛地醒来,觉得这个梦看似美妙,实则可怖,她今日的心情定是和美的。
想到书中所写,傅琴后来借助重雪的助力,得了圣人的赞赏,一路荣华富贵,可是,在这一路的过程里,傅琴就像个美丽的食人花,脚踩无数无辜的女子往上爬,他利用自己的美色,诱惑了容城贵女们的心,达到一个又一个的目的。
当年陷害傅家的人,被傅琴残忍杀害,当年帮过傅家的人,却因为后来跟傅琴立场对立,也被傅琴残忍陷害,傅琴在反派这一条路,越走越远。
一想到这样的食人花,杨泠在梦中与他相知相依,浑身顿时就起了鸡皮疙瘩。
是的,在这本书的设定里,所有与傅琴相恋的女子,最终都没有落得好下场,她们,全是傅琴手中玩弄的棋子。
但也是因为这个梦,杨泠竟然‘福临心至’,居然叫她又想起之前那个自己写话本子的念头。
“不错,不错。”陈老娘子看着手中的话本,又抬眼看一下杨泠,“你们杨家村里还有识字的人?”
杨泠从鸿飞寺回来,提笔几下,写了个话本的开头,便匆匆赶至书坊这,她尴尬地笑一下,“我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
“咱这镇上,三教九流之人无非就是你了,还有谁?”陈老娘子斜眼一撇杨泠,抬手抖了抖稿子,“这话本是你夫郎写的吧?”
杨泠做了一梦,醒来后叫她想到,既然镇上的后宅夫郎们爱看这郎君荣登极位的话本,她何不自己也来写一本?岂不比夜里所抄的那些个直白话本,更得夫郎们的喜欢?
是以杨泠今日忙完回来,瞧着店里没有顾客,索性抽出纸张,自己写好话本开头,拿来陈老娘子这儿问问,见陈老娘子问得如此仔细,杨泠含糊答,“总之,是村里的人写的,他不便出头,知道我抄话本这,才拿来问我。”
杨泠有些急切地问,“如何?老娘子,这话本能收么?”
“可以试试。”陈老娘子没爽快答应,她低头看着话本道,“这个人写的,虽然有意思,但是,你看,这里面的行文,和容城里来的很不一样,容城里都是写的妻主对夫郎俯首帖耳,言听计从,可是你看这个人写的,妻主强韧霸道,说一不二,这样的娘子,太凶,哪个深宅里的夫郎喜欢看?”
听着陈老娘子的一番剖析,杨泠恍然大悟,原来得这么写,她点点头,“我明白了,回去我就和他说,让他改一个头再拿过来。”
“慢。”陈老娘子又道,“才子佳人固然是好,但是,得得不到才叫人心痒痒,你让你那乡邻写出来,我试着卖,若能卖出去,甭管什么价,我和你对半分。”
“行啊。”杨泠点点头,对半分,她不亏。
这般说定,杨泠便又回了医馆,她本以为,医馆门前定是空荡荡的,没想到李氏夫郎带着几位乡民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