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新的杨氏针灸馆开张,择日不如撞日,杨泠选了今日,请班子在铺子门前敲锣打鼓,镇上的人纷纷围观,不住打趣闹笑,
“杨大夫,针灸馆改名了?改成了杨氏医馆?”
“哎呀,听说钟大夫往后也会在馆里看诊,我们想要找他诊脉岂不方便多了?”
“三娘,你家医馆以后可要热闹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眼见杨泠和钟大夫进医馆后,病人们陆续跟进,钟大夫竟在指导杨泠诊脉开方子。
“三娘,你来摸一下这脉...”钟大夫摸完脉,让杨泠过来。
杨泠依言坐下,伸手放在病者的手腕上,好一会,钟大夫道,“说说看。”
“此脉象如水漂木,脉气趋向于表,当是浮脉,是由于外邪袭表,正气奋体抗争缘故,病人应是着凉伤风...”杨泠一边辩证一边把脉。
钟大夫很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杨泠提笔开药方子。
所有人瞪大眼睛,相互看看,“三娘往后能诊脉了?那感情好,往后钟大夫不在,我就找她给我看病。”
“不对,三娘才刚开始学呢,你瞧,开方子还是得钟大夫来盯着。”
杨泠跟在钟大夫身侧学诊脉一事,镇上又都传开,钱庄掌柜钱喜坐在柜台前,不住拨动着算盘,口里道,
“我就知道,钟大夫收杨三娘为徒,迟早要教她诊脉,杨三娘若真学了一身医术,往后钟家再招揽她去京城里学医,少不得,她是真的要飞起来了。”
帮工立一旁附和,“可不是,还是老话说得对,莫欺少年穷,谁能想到,从前的浑娘子,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有出息?”
钱喜摇摇头,“做我们钱行的,看的人多,都是钱财上走运或摔跟头的,往往来来极寻常,杨三娘往后会如何还不好说,她可千万别浪费了我的三张皮子,不然,我可心疼。”
“皮子损失倒还小,那苏家为与杨三娘交好,竟白给一间铺子,也不怕这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帮工又道。
钱喜将算盘一推,“苏家还不比你会做买卖?”
她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立在窗边看着街外人来人往,许久叹道,
“从前我瞧不上杨三娘,那是因为她是个烂人,如今她改好了,我就可以同她往来。我的几张皮子自然比她的诊费不知贵了多少,可是,能用几张皮子试出她为人不贪,倒很划算。”
“与品性好的人结交,不一定能从她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可也绝无坏处,光是站她身旁,她修好自个身上的风水,便能给我带来好运气。”
“别看有的人门庭富裕,底子可烂着呢,那风水...啧啧,谁碰谁倒霉。”
帮工也跟着笑起来,“那等子人家,再富贵咱们也不敢往来。”
“谁说不是呢。”钱喜转过身,“苏家一定也看出三娘的往后,故而早早攀谈上小娘子。”
杨泠忙至黄昏,木匠们扛着最后做好的木床送过来,此时医馆里的病人已寥寥无几,见木床到了,杨泠指着医馆里间道,“摆屋里头吧。”
苏家的这间铺子有里屋,摆了床,以后杨泠可以随时在此歇脚,钟大夫很高兴,“好极,我往后可以在此小住,帮着你坐诊,你就多去别处出诊。”
杨泠笑着应是,她正目送最后一位病人离开,门外却又进来一个人。
杨泠看清来人,起身迎上去,“尤娘,今日怎么来我这?可是身子不舒服?”
“你杨大夫的医馆新开张,声音都传到我家去了,我能不过来瞧瞧?”尤娘将一个布袋递过来,“也要看看杨大夫什么时候来给我结工钱。”
哦,是了,还有这一事,杨泠笑呵呵接过布袋,拿出十五锭银子递过去,“见谅,我近来实在事多。”
“贵人事忙,我知道。”尤娘收下银子,满意地摆摆手,“我也不多叨扰,后头有什么活,你再寻我。”
杨泠应好,将书收起,钟大夫好奇地走过来,想看看布袋里是什么,“你找尤大娘做什么?”
“一点小事而已。”杨泠拢紧布袋含糊带过,里面的话本子可不能叫钟大夫瞧见,她飞快地拿出医书,“先生,我有几处疑惑...”杨泠岔开话头,趁这会天还不算晚,向钟大夫请教起问题。
日落西山,天色将晚,杨泠关了医馆的门,与钟大夫一同去布行买布,钟大夫点头夸赞,“你知晓要时常给家中采买家用,很是不错,你买吧,老娘子先回去了。”
杨泠道好,见钟大夫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上,这才匆匆买了几匹厚实的布帛,转身返回医馆拿书送到陈老娘子那。
“哎呀,这一次给的倒快,还有几日才到日子。”陈老娘子一见杨泠,很是高兴,她翻了翻每一本的字迹,见没有脏污与错处,拿出二十锭银递过去,
“你那乡友的话本,我找着买主了,里头故事新鲜着呢,人家要出个好价,你让你乡友快多写些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