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妇儿付了钱,就这样戴着绢花走了。新发饰一路引得几位妇人驻足回望,喜得她将头昂得高高的。
她昂首挺胸地走着,仪态便不自觉的更好看了。又引来一些男子的视线。
一个小伙子收回视线,问越倾。
“那花儿,还有吗?”
越倾道:“还有呢。”
他刚刚看那新媳妇儿,并非是孟浪。只是那年纪身形,和自家阿丫有些像。姑娘家爱美,虽然阿丫不说,但他是知道的。平日里路过水塘,若有时间,她都爱照照。浆洗得发白的衣衫,也一定是平平整整的。
若是送阿丫这么个新样式的绢花儿,她一定很高兴。
可是……
二十文……
小伙子觉得自己的双腿有点僵硬,心中的气提了提,还是鼓足勇气凑上前。
“小娘子,给……给我拿一个吧。”
越倾指了指货担那一排绢花,问:“小哥想要哪一款呢?”
小伙子被问得一懵,在他看来,除了颜色有红有蓝有黄,那几只花儿一模一样啊。
“红色……红色的吧。”
越倾嘴角的笑不变,决定不问他是要品红、妃色、朱砂、石榴红还是胭脂红了。
“小哥是送给谁的呢?”
越倾话音刚落,小伙子小麦色的皮肤上,隐隐就浮现了红光,嘴角噙着幸福的笑,眼神温柔似水。
嚯,太好懂了。
“哦~送给心上人的啊。”越倾心领神会。此话一出,便引得在场不少人玩笑起来。
“行啊,这小伙子能处。”
“不错不错,是个会疼人的。”
“就是就是,不像俺家大牛。”
小伙子羞红了脸,挠挠头。
越倾拿出一只石榴红的绢花,道:“小姑娘的话,用这种鲜艳的,提气色。瞧着也贵气。”
小伙子接过来,虽然看不出什么区别,但就是觉得好看,配他的阿丫。
“成,就这个了。”于是小伙子从钱袋里抖出钱,一枚一枚数了,谁知数到十八的时候,越倾拦住他。
“小哥会疼人,咱收你十八文算了。”
小伙子一听,欣喜得紧,付了钱高高兴兴走了。那架势,恨不得原地起飞。
其余人听了,就有人起哄。
“丫头,你这绢花,我也送我婆娘,我也会疼人。你也十八文卖给我吧。”
越倾笑着:“不成,你老婆来了才算。”
周围纷纷起哄。
“就是就是,谁知道你是送老婆还是送谁啊?”乡人大多性子直,此刻气氛也好,开玩笑便有几分混不吝。
“不是,你有媳妇儿吗?别是做梦啊。”
众人一阵笑。
“小娘子说的是。而且你老婆来了,要是戴着好看,指不准小娘子的绢花也十五文卖你了。”
那人被说得也觉得有几分好笑,笑骂道:“你等着!老子这就把我婆娘叫来。”
越倾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别是玩脱了吧。
要是这人一去不回,好好一桩生意就没了。
谁知这汉子说是这样说,但人却没走。先掏出钱来,道:“十八文,就十八文。我婆娘好看得很,待会儿给你看。”
越倾看着那十八文钱,默默松口气。
“行。但你是最后一个。这样下去,我不得亏死。”
于是随手递上去一朵绢花。
“嘿,我还没想到,咱有靠婆娘省钱的一天。”汉子接过花,美滋滋离开了。
于是又陆陆续续有几人,或是为自己,或是为媳妇,或是为娘亲婆婆买了绢花。
不到一会儿,那花儿就只剩下三只了。
还有些人凑在面前犹豫、看新鲜,越倾扯着嗓子又开始噼里啪啦唱起来。
“俏绢花儿,头上戴,俊秀的红,雅致的绿,清新的黄,飘逸的蓝。送自己,送老婆,送娘亲,送婆婆。绢花儿有价,情义无价。”
就,让人心痒痒。
“嘿!我带我婆娘回来了!”
正唱着,之前那汉子当真带着自己老婆来了。那朵绢花,已经插在那妇人鬓边。
几人便接着笑闹成一团。
那妇人没理会自家男人,而是探头在越倾的担子里找。
“我听我男人说,你这儿东西挺好的。”
“好不好,我说的不算,您用着合心称意,那才算呢。”越倾从善如流。
妇人笑:“你还真会说话。”
然后从担子里挑了一件汗衫。
越倾马上懂了:送她男人的。
来她这儿玩夫妻小把戏了。越倾觉得有些有趣。
男人们打闹间,妇人一把把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