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的贵客?苗老夫人一怔,难不成是那位? 亲眼所见,王妃领来的人,众人心中的疑惑得以解答。 那位老宁王的独女,后来嫁入会陵城薛家的惠安县主。 据说她极重规矩,平日里深居简出,今天怎么来王妃的宴上了? 薛大夫人一身县主大妆,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小厅,她的身后还跟着雄邹邹气昂昂的白知府夫人。 看这两人的架势,来者不善啊。 苗老夫人听孙女说过,王妃与白夫人的龃龉,她有些似笑非笑地盯着好似花孔雀似的白夫人,这是请来靠山了? 出于礼仪,甄汨珞坐在主位,示意小婢女上茶,“薛大夫人,路上风冷,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薛大夫人用挑剔的眼光瞅了那婢女一眼,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立即上前接过茶盏一一摆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王府的丫鬟都不配伺候她是吧? 本来好好的宴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扰,女眷们心中还有些不高兴,但王妃在此,她们也不会说什么。 对着薛大夫人就当看不见。 但薛大夫人显然不是会看局势的人,她浅啜一口茶水,便抬眼直直地望向甄汨珞,唇齿轻启: “本县主本来听说凌王妃嚣张跋扈,是个野蛮丫头,今日一见,你的规矩倒还可以。” 甄汨珞唇角的笑容不变,不接这话。 果然薛大夫人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本县主也是凌王的姑母,你既然与凌王成婚,那自然就是本县主的小辈,身为姑母,我就更不能看着你执迷不悟。” “甄氏,你将女训女戒背出来。” 她手上的茶盏重重搁在桌案上,那声音彻底拉回了夫人小姐们的思绪。 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薛大夫人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王妃一顿,还有老宁王只是先帝的堂兄,这位县主的血脉早就拉开三辈子远,人家凌王才是当今正经的龙子凤孙,她竟然敢到凌王府来摆架子,指责凌王妃? 许久没得到回应,薛大夫人不悦地望着主位上明艳端方的女子,口气中满是质问:“你莫不是连女训女戒都不会背?你这个样子如何担得起皇室宗妇?” 甄汨珞发出一声嗤笑。 这笑虽轻,但还是清晰地传进身边几人的耳朵里。 “本王妃这个一品诰命的凌王妃之位是皇上亲封的,本王妃担不担得起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薛大夫人脸色发黑,尤其是身边几个女眷的嘲笑声,令她难堪至极,指着甄汨珞的鼻子叫嚣着,“放肆!本县主是你的姑母,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 “看来那些市井流言也未必不真,堂堂国公府出来的嫡女,就是这么一个不孝之辈……” 飞羽脸都黑了,正想招呼几个护卫将这女人架出去,却被甄汨珞打断。 白夫人拉了拉薛大夫人的袖子,连忙使上眼色。 她今日的目的可不是让薛大夫人来训斥王妃的,薛大夫人可别把话题带跑偏。 想着接下来一出大戏,白夫人用帕子压了压唇角,幸灾乐祸。 薛大夫人不悦地收手,一双眼睛凌厉地盯着甄汨珞,“身为王妃,不知贤良淑德为王爷早日诞下子嗣,还敢在外面大张旗鼓的说不许凌王纳妾,本夫人实在见不得你这嚣张善妒的行径,特意带来两个温良贤淑的良家女子,给凌王做个良妾,王妃也好好学学规矩!” 嘶! 苗锦玉瞪大了眼,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做派,真不愧是能跟白夫人走在一起的,臭味相投! 她还想起身给王妃助阵,却被自家祖母拉着手腕牢牢地按在圆凳上。 甄汨珞这才注意到薛大夫人身后两个“过于美丽”的丫鬟。 薛大夫人还当她是吓到了,得意地扬起眉毛,“清彤、善睐你们两人过来,日后你们要好好伺候王爷,侍奉主母,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万不可行那善妒之事!” 两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是。” 白夫人抬头望向那太过耀眼的王妃,心中得意不已,恨不能当场大笑。 先前王妃送来的“秋水”、“玉华”可让她受了好一番苦头,现在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妃不好受,她就高兴了。 这都是报应! 这甄氏仗着王妃的名头压得自己不得不低头,那自己也能找来能让她低头的人! 那薛大夫人还在一本正经地教导两名女子如何侍奉,这周遭的女眷们都听不下去了,这还有未出阁的姑娘,薛大夫人张口就是什么“侍奉”、“开枝散叶”,惹人膈应! “啪,啪,啪。” 鼓掌声打断了薛大夫人的“谆谆教导”。 甄汨珞坐得腰板挺直,一副从容之态,眼角却带着一抹轻蔑,不以为意地嘲讽道:“薛大夫人,你当你是什么人?” “身为姑母,听信谣言来指责重伤族中后辈,如此不贤不慈的亲戚本王妃还不稀罕认呢,再论身份,你是鲁国县主,承三品爵位,本王妃乃是圣上钦点的一品诰命,你一进来,还没给本王妃行礼呢!这就是你薛府的规矩?” “你!你!你!” 薛大夫人指着甄汨珞连喊了三声“你”。 她未出嫁前是宁王独女,虽为县主,却享受郡主殊荣,当年徐州的官员女眷全都是她的陪衬,出嫁后更是人人尊敬,在薛家过得风生水起。 她早就不知道被顶撞的滋味,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甄汨珞笑得很是明艳,整个人坐在上首,就仿佛周身都散发出夺目的光。 “薛大夫人,给本王妃见礼吧。” 薛大夫人心口一痛,差点没气得一个仰倒。 “放肆!” 今日这两个妾若是送不出去,以后岂不是整个徐州都只知王妃不知自己了? 薛大夫